她便是衝著彆人如何牙尖嘴利,可是到了李藏鋒這裡多少有些笨嘴拙舌,什麼也說不出。
李藏鋒淺笑,探手握住沈浮光的手腕。
他將金玉鎖拍在沈浮光掌心中“這東西既然如此珍貴就小心收好,彆再被人當做賭資抵債。”
沈浮光摩挲著掌心裡的金玉鎖,眼前浮現幼時娘親抱著自己的模樣。
她低聲嘟囔,似乎在回答李藏鋒,又似乎隻是在自言自語“這次,我一定收好。”
李藏鋒垂眼盯著沈浮光。
這女人平時看上去冰冷狠厲,實則皺眉不語的樣子卻令人心疼。
他的手下意識抬起,手指往沈浮光的額頭上伸了出去。
忽然,沈浮光抬起頭。
不偏不倚,她的視線恰好落在李藏鋒的手指上。
隔著李藏鋒探出的手指,兩人四目相對,氣氛無比尷尬。
頓了許久,李藏鋒才輕咳一聲,收回手,背在身後。
“不對啊。”沈浮光凝視李藏鋒,“殿下今日為何會在賭坊?又是如何知道我要找的是這東西?”
李藏鋒啞然。
沈浮光直衝衝地盯著李藏鋒,忽然意識到什麼“昨日那千手原本說什麼都不肯幫我,後來不知為何又改了口。難道是你……”
“小姐!”
沈浮光的話頭被春和一聲尖叫打斷。
春和端著剛剛換來的水盆衝到榻邊。
她放下水盆,也顧不得主仆有彆,坐在榻邊,伸手摸了摸沈浮光的額頭“還在發燒。”
春和恰好擋在沈浮光和李藏鋒中間“小姐,你可嚇死奴婢了。怎麼去那地方卻不讓鳶兒進去呢?”
“小姐以後再去那種地方,一定要帶著我。我若是在,絕對不會讓小姐孤身一人犯險。”
“小姐現在覺得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春和喋喋不休,李藏鋒趁機離開。
眼瞧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中,沈浮光一肚子的問題隻能硬生生咽了回去。
不過便是他不說,沈浮光也能猜到幾分。
看來這賭坊的老板隻怕與他關係匪淺。
上一世,沈浮光便知曉李藏鋒看似在邊關,實則在京城也有不少眼線。
這賭坊老板隻怕就是其中之一。
如此一來,自己對沈青鬆所做的事情他豈不是也知道了嗎?
不知在他心中又會如何思忖自己呢?
春和壓根不給沈浮光將這些問題思索清楚的機會。
她壓著沈浮光的肩膀“小姐再休息一下,等到燒完全退了再起來。”
李藏鋒回到屋內,朱雀早就等著。
“主子,事情都辦完了。”
李藏鋒漠然頷首。
朱雀微緊眉心,打量李藏鋒“今日主子如此不給張萬才留臉麵,這般決絕地處置了他的侄子。張萬才此人陰險毒辣,隻怕來日會生出大麻煩。”
李藏鋒麵無波瀾,似隻是隨口一應“我知道。”
朱雀神色越發凝重“主子近日連連出手,隻怕會引起京城其他勢力的注意。”
“我知道。”
依舊是一句不輕不重的回應。
朱雀終於不再壓抑,索性直接道“主子為了沈小姐如此不管不顧,若是壞了大局,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