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州柳府書房。
“什麼?榮親王竟然在這個時候起兵?原定的計劃不是在三個月以後才起兵勤王清君側地嗎?怎麼比原計劃整整提前了三個月?而且這麼重要的事情我身為負責籌措糧餉的宣撫使竟然絲毫不知?“
柳萬金有些驚訝地說道。
“老爺,不單單是咱們柳家,袁家、宋家、莫家、等幾乎所有朔州城中的望族都不知曉,是咱們在軍中的探子發現近幾日調派軍隊特彆的頻繁,然後偷偷探聽到張宇等幾位軍中主將密談時得知的此事,接著便馬上回來送信了“。
柳福說道。
“做得這麼隱秘,那李元敵必定是怕城中其他勢力的探子得知他將要起兵攻伐,然後將消息傳回己方陣營好提前布置做好準備,這樣他就失了先機,殊不知我們都能得到的消息,其他勢力也不是傻子,必定都已經得知了這個消息了“。
柳萬金說道。
“老爺咱們的探子也是今日午時時分才得到的消息,然後便立馬回府彙報了,這才剛剛離府,其他勢力在朔州的探子應該還不知道吧“。
柳福說道。
“阿福你活了這般歲數怎麼還越老越糊塗了,那張宇軍中的幾個將軍當中,就有冀州刺史的人,千戶以上的將官起碼有數十個都是各個勢力安插進來的人,這還是我知道的,估計實際的數字隻會比這更多,而且就算是朔州軍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其中派係林立彼此互相掣肘,起兵這樣大的秘密怎麼可能瞞得住啊,恐怕他們得到朔州發兵的消息比我們還要早“。
柳萬金說道。
“啊?那依老爺所言,此次榮親王起兵怕是……“
柳福的話隻說了一半。
“嗯,現下的大夏雖說諸侯林立,各州府境內叛軍四起,但是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支州府刺史或親王正式舉旗起兵,而且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彆忘了朝廷可是還有薛定山手下的四十餘萬士卒啊,那可是打垮了北元鐵騎與西戎蠻兵的鐵血之師啊!現在的朔州軍滿打滿算也就二十萬人不到,而且除了原來戍衛西戎的三衛甲兵之外,其餘的都是剛剛訓練不久的雜牌兵,即使是後來增加的兩衛甲兵,也是勉強上陣,這樣的軍陣看著挺唬人,實際上他的戰鬥能力如果遇見難啃的骨頭,很有可能一觸即潰,我估計朔州軍可能都攻不破豫州,更遑論逐鹿中原了,還有,李元敵那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從來都沒有信任過我,我這個宣撫使就是他為了軍隊所需糧餉才堂而皇之的施舍與我的,算不了什麼,而且如果真的戰事不利很有可能拿我開刀,阿福啊,看來咱們要早做打算了“。
柳萬金若有所思地說道。
“老爺您的意思是……“
柳福試探性地問道。
“嗯!計劃提前,你馬上叫人去冀州,到山海城安排一下,我們要為自己儘早的做好退路了“。
柳萬金說道。
“好的老爺,還有一點我有些擔心啊,榮親王起兵之後,估計各州府都會有樣學樣,這樣一來時局將會愈發的混亂,二少爺在外始終是不太安全,咱們要不要派人去將二少爺接回府啊?”
柳福有些擔憂地問道。
“塵兒此次去雲州是為了治療他的腿傷而去的,雖然機會渺茫,但我和塵兒一樣都抱有一絲希望,朔州此番起兵其他州府肯定會先觀察一番再做決定,所以眼下其他州府都是安全的,相反這個時候的朔州城內暗流湧動,反而充滿了很多未知的凶險,更何況還有我那個好兒子,他的影組織也有可能會趁機出手,所以這個時候還是讓塵兒遠離朔州境內好一些,況且塵兒的身邊還有趙先生照應著應該無礙,阿福,你現在馬上安排人手清理一下城南的那些雜碎,記得處理乾淨一些,不要讓佑兒發現是我們動的手”。
柳萬金的眼中流露出一抹苦澀的意味。
自己的大兒子千方百計地想要殺死自己的二兒子,此刻他的心中充斥著憤怒、悔恨、心疼、等等複雜的情緒,手足相殘這種事情發生在任何一個父母的身上都不會好受的。
“好的老爺,我這就去辦,您…您可要注意身體啊!哎!”
柳福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