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2 / 2)

世子拍拍衣袍站起身,想下樓去攙扶那位女子,剛下了兩層階又“啊!”一聲,害怕竄到了連星茗的身後,“是剛剛那位花魁娘子,她、她這是摔出了失心瘋?!”

**

蕭柳掙開束縛已是許久後,他來到一樓逢人便問:“你可看見一個身穿鵝黃短練的少年,拐帶著一位長相甜美溫和的可憐琴修。”

“沒看見沒看見。”眾人敷衍完,又鬱悶回歸剛剛的話題:“方才被道聖單獨點走的家夥,便是燕京蕭柳?”

蕭柳:?

“瞧著也不過如此,身著一身青衣嘩眾取眾罷了,怎能比得上搖光仙尊。”

“你看清他臉啦?”

“沒看清,反正搖光仙尊在我心裡無人能及。那種尋常貨色也想仿仙尊?算了吧。”

蕭柳:??

穿青衣又被誤認成他,應當就是表哥。

蕭柳極力想為表哥爭辯幾句,又由衷覺得搖光仙尊確實不是常人能仿,兩種想法天人交戰,決不出個勝負。他剛要細問兩人去向,抬頭便見著二樓的欄杆邊趴著兩個探頭探腦的身影。

蕭柳一喜,快步走向樓梯口。

“表哥!”

探身向下望的青年抬頭瞥見他,麵色微變抬手向他揮。蕭柳不解其意,不好意思笑了笑,也跟著揮了揮手,周邊的空氣仿佛都在這一刹那間變得友善和煦,直到世子的急躁尖嘯聲從上而下:“你個癡呆!快退後!!”

砰!

幾乎是話音落下的那一秒鐘,一隻蒼白嶙峋的手重重扒上了樓梯拐角,紅指甲深深嵌入木頭。世子那一聲相當於平地驚雷,引得無數人茫然回頭看——花魁娘子滾下最後兩階梯,右腿詭異向外折,身下是蜿蜒的烏黑血跡。

“姑娘這是……”蕭柳愣神,正要舉步上前相助,連星茗低喝:“不想死就彆碰她!”

這一聲不僅駭住蕭柳,還駭住了其他想要上前查看的修士。

大家驚疑不定,閉氣凝神。

青樓內靜了,不知道從哪間廂房傳來的戲腔唱詞清晰許多,淒楚的腔調婉約朦朧:“燒燈節,朝京道上風和雪……”花魁娘子仿佛覺察不到周圍人的驚懼視線,她換了一身鮮紅的嫁衣,抬起右臂時,骨節處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哢哢聲。

嘶嘶!右掌前伸撓在地上,左掌隨之上前,她動作僵硬地向前緩慢爬動,那根向外翻折的右腿被身體拖拽著前行,腿下塗出寸寸血汙。周遭的修士們麵色發白,紛紛讓出了一條空路。

“……風和雪,江山如舊,朝京人絕。”她扭曲僵硬爬到了戲台之下,陰風鼓動嫁衣裙擺,墨發隨風揚起,遮住她的臉。眾人呆滯看著她披頭散發地爬到了戲台正中間,搖搖晃晃撐住地麵要站起身。

“哢擦……哢擦……”那隻翻折的右腿變形更甚,促使她整個人都向□□斜。又聽那朦朦朧朧的戲腔猛提音調,陡然尖利:“百年短短興亡彆,與君猶對當時月!”這一聲讓不少人心神震蕩,被嚇得一哆嗦。

再細看,她從嫁衣袖擺中拽出一疊紅布,素手一牽,紅布便變成了一片染血的紅蓋頭。彎腰鑽入紅蓋頭之中,花魁緩慢重新直腰。

露天戲台上的冷僵陽光撒下,鋪滿了鮮紅嫁衣,台階上的烏黑血跡閃著粼粼光波,戲腔唱詞終於到了末尾,咿咿呀呀拉長了調:“當時月,照人燭淚,照人梅發。”

一曲終,滿堂死寂。

空氣仿佛都陰濕了些許,在滿屋子人接近窒息的安靜注視之中,花魁恍然不覺,自顧自地將雙手豎在胸前,手背僵硬地相擊。

啪!

啪!啪!

一下,兩下。

三下。

豔色裙擺驟然隨陰風揚起!幾乎要實質化的烏黑氣體繞住紅裙,經久不散。一片嘩然,四麵八方的修士們“唰唰”亮出武器,臉色難看對準花魁,方才還死寂的一樓猛地炸開了鍋,有尖叫聲響起:“是障妖!”

“平洲城何時出現了障妖?”

混亂中,連星茗遲疑偏頭問:“障妖是什麼東西。”

世子哆哆嗦嗦躲在他的背後,聲音嚇到變調:“你身為修士,竟然不知道障妖?”

“沒聽說過。”

盛世修仙,亂世下山。斬除障妖是每一名修士的天職,不論前方如何凶險,修士往往都會迎難而上不懼死亡。世子生怕連星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