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2 / 2)

裴子燁嗤笑出聲:“你們這些琴修簡直厚顏無恥,心裡覺著老子天下第一,麵上還要裝作與世無爭,真是一個比一個倒胃口。”

連星茗胡作非為半生臉皮比城牆還厚,此話他就像沒聽見似的,還模樣誠懇回了句:“前輩教訓的是。”

裴子燁被噎了下,眉頭更擰:“抬起頭。”

連星茗便抬起了頭,瞳孔並不直視他,依舊淺淺耷拉著眼皮。裴子燁凝神看了片刻,突然悶悶出聲:“像嗎?”

“……”過了兩秒鐘,冼劍宗弟子才後知後覺這是在問他,連忙道:“不像,不像。”

裴子燁合眼幾秒,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成了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我還以為是我的眼睛出了毛病。”他鬆開掌,毫不留情辱罵道聖:“病著病著,腦子病出了問題,已經開始病急亂投醫了。”

冼劍宗弟子深以為然:“搖光仙尊舉手投足都是無邊矜貴,怎可能叫人模仿……”

裴子燁眉頭皺得比方才還緊,直接打斷說:“無邊矜貴?就他?嗬。”

冼劍宗弟子“啊”了聲,有眼色地改口說:“連搖光那般惡貫滿盈之人,有何可模仿?此舉實在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裴子燁再次打斷:“連搖光這個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嘴巴剛長出來還不會用的話就給我閉上。”

冼劍宗弟子:“…………”

“搖光仙尊”本尊站在旁邊偷偷縮手揉了揉腰,這具新身體一看就是沒什麼運動量的,這才行禮幾分鐘,腰就開始酸痛了。

趕在裴子燁瞄回來前,連星茗重新抬手行禮。

裴子燁問:“你給病癆子彈了哪首曲子?”

連星茗心說你個五音不全的,我就是講了曲名你也對不上號啊,再次佯裝惶恐:“晚輩還未來得及進門麵見道聖,花魁娘子便出了事。”他有意將話題扯開:“花魁死狀如此淒慘,晚輩哪裡還有心思在此處班門弄斧,隻想快些揪出障妖,以防有更多的年輕姑娘受害。”

“她還沒死。”

裴子燁果然被轉開了注意力,偏頭凝視戲台上的花魁,“不過也快了。未辟穀者多日不進油水,早晚都是一個死字。”

話音剛落下,樓外傳來一陣小跑聲,有一衣著錦緞的矮胖中年男人跑了進來,一下子撲倒在戲台之下,一通指天罵地鬼哭狼嚎:“天老爺!我家翠紅年方二八,怎麼什麼壞事都給趕上——翠紅,你的命好苦啊嗚嗚嗚嗚——”

裴子燁額角青筋直跳,手掌按在佩劍上,隨時都可能拔劍砍人。

弟子嗬斥:“大膽!劍尊在此,何人在此惺惺作態?”

男人一聽這話,嚇得一骨碌趴好,恭恭敬敬磕頭說:“下官平洲城郡守,參見仙人!不知仙人駕到,有失遠迎,府中已備好美酒美菜,美姬無數……”

這一股子官.僚氣息衝得連星茗站直後退半步,裴子燁臉色難看:“你備好什麼關我屁事,”他衝花魁努了努下巴:“這你女兒?”

“……”郡守臉都綠了。

連星茗抿唇,憋下笑意。

郡守冒虛汗說:“仙人真會開玩笑,翠紅乃是我三日前抬進府中的妾室。如今她竟倒黴中了障氣。還望仙人出手相助,有什麼需要效勞的儘管吩咐,下官府門永遠為仙人敞開。”

這是邀請冼劍宗去他府中下榻的意思,裴子燁油鹽不進,道:“你家小妾既然並非首位障變受害人,這件事你就不用摻合。不過障變一出,大燕王朝百官皆要聽候仙門差遣,我給你半日時間,你將此次障變的女子姓名籍貫、人際往來恩怨全部整合成冊呈上。注意,今夜之前我要知曉誰是城中的第一個障變受害人。”

“這……”

郡守顫顫巍巍掏出手帕,心驚膽戰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滿臉為難。

裴子燁眯眼:“要我教你做事?”

郡守驚嚇:“不不不仙人言重了!下官是想說,第一位障變受害者已經排查出來,正在今日辰時走出大門,重披嫁衣用手背鼓掌。”

“這麼快?”冼劍宗弟子詫異麵麵相覷,還是頭一次遇見效率這麼高的。

裴子燁點頭:“那便好,帶我去那看看。”郡守的臉又綠了,手抖蹭掉汗,小聲說:“府中已備好美酒美菜,美姬無數,恭候仙人大駕。”

“……”

“……”

裴子燁轉頭看了看花魁,又看了眼郡守,問:“第一位障變受害者也是你家的?”

“正是,三日前剛抬作妾室……”

“你一天娶兩個?”

“正、正是。”

裴子燁毫不客氣辱罵:“肥頭大耳,厚顏無恥。年紀小小,胃口挺大。”

“……”噗。

連星茗忍笑低頭,這次身邊也傳來了忍笑聲,劍修們同樣忍俊不禁。

他剛剛被裴子燁懟為何不生氣?因為根本沒必要,裴子燁平等地辱罵所有人。

路邊的狗經過,都得被他扇上兩巴掌。

在場人都覺得好笑,隻有郡守笑不出來,諂媚應道:“下官不才,雖對障妖一知半解,卻也知道一旦逢障妖,第一件事便是封城——下官已經按照您的吩咐下令封城。這第二件事,便是找到首位障變受害人,尋個誘餌重現她的經曆,自然就是從她娘家坐轎子來我府邸。如此才能將那障妖給引誘出來。若仙人需要,我府中還有若乾妾室,都可作為誘餌,您諸位放心用,死一兩個不打緊的。”

在場修士臉上笑容消失,霎時冷了臉。

空氣漸冷。

郡守打了個寒顫,還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話說錯了。一旁看熱鬨的連星茗猜出了個大概:我們修士千辛萬苦打障妖,就是為了救黎民百姓,你現在讓我們把黎民百姓拿去當誘餌。

還說死一兩個不打緊?

句句踩中雷點。

不過由此也能看出當誘餌挺危險。

按照裴子燁以往雷厲風行的作風,此時就應該拔劍臭罵了。然而裴子燁隻是看死人般瞥了眼郡守,“不必。”他又回過頭看向連星茗,上下打量幾眼說:“就你了。”

連星茗:……?

狗東西,你認真的嗎。

還不等他開口,周遭的冼劍宗弟子紛紛色變出聲:“前輩三思!”“還未知小友師承何派,若是出了事……”

“我親自送嫁。”裴子燁一句話,便打消了眾人心中的顧慮。他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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