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星茗笑著打斷說:“我說嘛,冼劍宗應該不至於這樣。那麼諸位道友就是聽說長公主出生時攜七彩吉雲,結果卻戰敗,大家這是覺著天道也會昏庸到降錯吉兆,在挑釁天道啊。”
“!!!”一石激起千層浪,大堂內頓時一片震恐的驚叫“我不是”“我沒有”“你彆瞎說!”。
連星茗一直以來都好脾氣,總是唇邊含笑——即便現在也不例外。
眾人還是第一次見他講話這般尖銳,又瞧見他鬆鬆垮垮撐著下顎笑,一時間都分辨不清他是不是在調侃,各自遲疑。
隻有世子真以為他在調侃,道:“都是我們在說,你怎麼不說。”
“說什麼。”
“猜搖光仙尊的執念啊。”
連星茗偏頭想了想,聳肩道:“可能是上了鎖的門?”
大家頓時忍俊不禁,這個回答比他們猜的更不靠譜。世子不留情麵直接嘲笑出聲:“哈哈哈你不知道你也彆瞎說啊!”
笑聲有感染力,他笑得大聲,其餘人也跟著笑起來,就好像連星茗說了句十分弱智的話。
嘶嘶。一聲劍鳴重響。
眾人的嘲笑聲戛然而止——
在連星茗的身側,傅寄秋抬掌喚出佩劍,麵色淡然地將其放到楠木桌上。
他什麼話都沒有說,隻是做了個動作。
大堂內的空氣卻突然凝滯起來,毛骨悚然的殺氣從脊背處一點一點攀爬而上,激起一身雞皮疙瘩,讓人如墜寒潭恐懼戰栗。
沒人敢繼續笑了。
接下來的一刻鐘都鴉雀無聲。在場隻有一人沒感覺到半點兒殺氣,迷茫地掩唇小聲問傅寄秋,“我剛剛是不是把話說太重了,嚇著他們,不然為何他們的臉色都是綠的。”
傅寄秋同樣眼底現疑惑,搖頭道:“不知。許是他們太疲憊。”
連星茗不疑有他點頭,瞥見劍,假作好奇問:“這是你的本命劍嗎?”
傅寄秋微滯,不著痕跡將劍移遠。
“並非。”
連星茗:“那你的本命劍呢?”
傅寄秋足足頓了好幾秒,才嗓音沙啞答:“它……無法再用。”
絳河無法再用了?
劍修不能再用本命劍,實力便會大打折扣。這等容易被仇家鑽空子的重磅消息竟對他這個陌生人和盤托出,師兄以後被彆人賣了恐怕都會幫人數錢。連星茗乾咳一聲,勸誡道:“那什麼,你出行在外,多多少少還是要提防生人的。這種事情以後還是不要隨意說出口。”
傅寄秋:“若是足夠信任的人?”
連星茗繼續苦口婆心勸:“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再信任的人,也有可能會在危難時刻背棄你。”
傅寄秋的眸光偏過來,眼底凝滯道:“被人背棄,是怎樣的心情。”
連星茗讀不懂他眼底的情緒,微笑答:“那還用說麼,必定會失望透頂,再也不想與此人有過多接觸吧。”
傅寄秋收回視線,沉悶“嗯”了一聲。他默不作聲將劍收起,下顎緊繃。
連星茗狐疑摸了摸下巴,他原本想套傅寄秋的話,詢一下絳河的下落。結果現在……他怎麼感覺反倒是自己被套話了?!
可他又不知道這種話套到了有什麼用,應該隻是他多想了吧。
又過了一個時辰,裴子燁才麵色不虞領著阿箏回來。據說他們跑遍了大半個平洲城,才在一家蒼蠅鋪子裡找到賣馬奶糖糕的小販,婢女上前分小食,一眾琴修與劍修對此頗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