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後最後被廢除了皇後的稱號,由武則天取而代之。
蕭貴妃最後也死得很慘,生下的女兒,一直到快四十歲還嫁不出去,如果不是狄仁傑幫忙,那麼他們恐怕就永遠老死在宮中了。
這些,作為宮婢的鄭氏,自然也都看在眼裡,她知道宮廷鬥爭的凶險,自然也不希望唯一的女兒上官婉兒,最後會卷入其中。
然而,曆史的進程往往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
上官婉兒不僅僅聰明好學,而且還和太平公主打得火熱,兩個人之間真的可以說是情投意合。
他們有的時候甚至還會假扮男女,夫妻結婚呢。
此時的上官婉兒儘管沒名沒份,但是在宮廷之內已經算得上是一個小小的知名人物了。
“婉兒,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好?”
母女倆這個時候躺在床上,鄭氏很快就發現了,婉兒有些不高興,就擔心地問她。
上官婉兒搖了搖頭說道:“阿娘,我昨天做了個噩夢!”
“做什麼噩夢了?”
鄭氏還是有些擔心,儘管他爺爺和父親的事情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但是隨著孩子一天天的長大,她也許會從旁人那裡聽說爺爺和父親的事情。
如此慘烈的家庭巨變,說不定會給他的心靈造成強烈的衝擊。
“我夢到自己坐車,後來車翻了!”
看來上官婉兒昨天的一場夢,讓她一直耿耿於懷。
“你坐車,是和太平公主一起嗎?”鄭氏有些擔心的問道。
“不是,我們不是在一起,不過在夢中我們在一起……”
“那……夢中還有其他人嗎?”
上官婉兒想了一想,說道:“好像還有一個叫趙塘的人!”
“趙塘是誰呀?為娘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趙塘其實就是趙勇,上官婉兒在夢中給他改了名字,因此她隻記得趙塘而不記得趙勇。
“是張懷德將軍的義子!”
“張懷德將軍?你是說是散關的張懷德?”
“你也認識張懷德將軍?”
上官婉兒有些意外,沒想到她的娘親也知道這個人。
“我聽說了,昨天在洗衣服的時候,看到王公公他老人家說的!”
“王公公他老人家說了些什麼?”
“他說張懷德這個老不死的,怎麼又收了個乾兒子!”
“張懷德將軍難道自己沒有子嗣?”
“聽說是有兒子,不過是個傻兒子!”
很顯然,鄭氏說的這個傻兒子就是張懷水。
“傻兒子也是兒子呀!又不是什麼皇親國戚,要這麼多乾兒子乾什麼?”
看起來上官婉兒還是天真了一些,他哪裡知道張懷德的心思。
根據黑山老妖無意中透露出來的,張懷德不停地收乾兒子,其實就是為了他找人藥引子。
隻不過趙勇看起來聰明伶俐,有精明能乾,所以張懷德就真的把他收了乾兒子。
而且還通過王公公的關係,給他在朝廷謀了兩個官職,分彆是畫師和樂正!
儘管都是個從九品下的最低的官階,但是每年好歹也能夠得到幾百擔糧食。
更為重要的是,趙勇還將有機會接觸到朝廷的最高層。
將來也許會有一番真正的作為,而不僅僅是在散關。
“多子多福,你這個傻孩子!”
鄭氏看到上官婉兒如此可愛,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
“唉呀,阿娘,你捏痛我了!”
上官婉兒假裝要撒嬌,猛地一頭紮進鄭氏的懷裡。
“為娘覺得,你再過幾年長到十六歲了,乾脆找個好人家嫁人算了!”
“阿娘,我不想嫁人,我想一輩子陪著您!”
嫁出去的女兒,是潑出去的水。
看到鄭氏如此急著要把自己嫁出去,上官婉兒的心一下子變得悲楚無比。
她其實已經聽到了自己的爺爺和父親的悲慘遭遇,當然也能理解鄭氏所說的話裡麵的真實意圖。
隻不過不想讓母親擔心,上官婉兒就隻好假裝糊塗。
眼下,上官婉兒隻希望能夠開開心心的長大,其他的還真的沒想那麼多,更彆說嫁人了。
“傻孩子,女大當嫁!難道你還想坐牢不成?”
看到女兒如此疼愛自己,鄭氏很是開心。
不過根據唐朝的法律,如果女子到了出嫁的年齡還不出嫁,那也是要惹上官司的。
因為當時的統治者為了增加人口,就隻好通過法律的形式強製規定,女子到了結婚的年齡必須出嫁,要不然就會受到法律的嚴懲!
十惡不赦,就是在唐朝的法律裡麵寫得清清楚楚。
不過,這種事情並不是屬於十惡不赦的範圍。
“我寧願砍頭,也不願意離開阿娘!”
誰知上官婉兒就是個死腦筋,一定要和鄭氏爭個勝負。
“好吧,如果說要砍頭,那就砍我的腦袋吧!你的腦袋還是留下來……”
他們兩個今天的談話顯得有些悲壯,這也許是苦中作樂。
兩個人也不知道這種苦日子還會過多久,這就是封建社會對底層人的悲哀。
在唐高宗和武則天共同執政的時期,唐朝的經濟社會水平已經到了一個很高的階段。
西域作為非常重要的絲綢之路通道,吸引了很多胡商到都城長安來開展貿易活動。
隻不過,這種貿易活動是打著所謂朝貢的幌子來進行的。
整個封建社會都是重農抑商,經商之人的社會地位非常低下。
不管是唐高宗還是武則天,他們執政的有些時期甚至不允許商人騎馬。
因為戰馬是唐朝的一種非常寶貴的戰略資源,主要用於戰爭。
這一段時間,唐朝的西部並沒有大的戰事,不管是突厥還是吐蕃,都處於相對低調狀態。
突厥在此前的幾場大戰之中,受到了嚴重的削弱。
吐蕃的情況稍微好一些,占領了吐穀渾的一些地方,還需要慢慢的消化消化,才能夠穩固其統治。
東部的高勾麗雖然已經亡國了,但是唐朝政府為了維護其統治,就啟用當地的土人治理這個地方。
然而,這些土人首領並不一直是安分的,他們隨時都有可能會起來造反。
“阿娘,你彆說這麼難聽的話。你說我夢裡見到的這些人,會不會真的見到?”
“婉兒,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有一天我走在朱雀大街上,會不會真的見到這麼一個人?”
“這個為娘就不知道了!”
“唉,我也說不清楚,反正做了這個噩夢之後,我的心裡亂糟糟的,心情一直都不好。”
“多想想開心事就好了,彆一天到晚夢見這個夢見那個!”
“阿娘,你這麼一說我就想起來了。太平公主說她也做了個怪夢,奇怪的是,夢裡的情形和我在夢中的情形都是八九不離十的!”
本來處於昏昏欲睡狀態的鄭氏,一下子就清醒了許多。
“你說的可是真的?”
“我怎麼敢騙你呢?所以我才心情煩躁,就想問問你呢!”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還說你的年齡小,不想離開為娘,依我看你這就叫做……思春吧!”
“阿娘,什麼叫思春呀?”
上官婉兒當然知道什麼叫思春,隻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罷了。
她主要是想讓鄭氏開心一些,這樣自己也會開心一些。
“思春就叫做……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到底什麼叫思春呀?”
如此看來,古時候人們的性啟蒙教育的確是難以啟齒的。
更何況是他們這種書香門第出身的人,就更難以把話說得這麼直白了。
“思春,就是天天想到過春節!”鄭氏笑道。
“阿娘,你真有意思!春節過後就是寒食節和清明節。咱們這宮廷內經常過節的,你怎麼就想過春節呢?”
儘管他們的身份地位很低,可是每個節日卻並沒落下。
這也許是這一時期的上官婉兒,唯一沾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