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口無憑,趙勇撿來了一根樹枝,然後在地上快速地勾勒出一個形象。
“是不是這個樣子?”
老頭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不是!”
原來趙勇畫的是一條長長的蛇,看上去就像是他剛才在樹林裡遭遇過的一樣。
接下來,趙勇又畫了一幅鬼的形象,看上去長牙利齒,眼睛空洞,鼻孔流血……
“是不是這個樣子?”
“小郎君,你畫得太嚇人了……這是什麼?”
趙勇一聽,用樹枝把這畫給搗亂了,然後又重新畫了一幅。
“是不是這樣?”
這一回,趙勇用的是西洋畫風,看上去就像是名畫《被俘的普羅米修斯》。
“小郎君,就是他,就是他……”
“你看清楚了是男是女?”
趙勇有些興奮,因為已經越來越接近事實的真相了。
“哦,可能是個女的……不過你這畫上畫的是個男的,看上去不是那麼一回事!”
趙勇連忙把畫又做了修改,添加了一些女性的特征。
“像不像?”
“這就像了……”
根據這個老頭的描述,他們所見到的的確就是鐵勒公主。
而這幅畫上的鐵勒公主,時而飛行,時而奔跑,看樣子有非常緊急的事務。
看來不僅僅自己大意了,甚至連張懷德、黑山老妖和阿羅坨他們,都小看了這個女子。
鐵勒公主奔跑可以理解,但是如果她擺出飛行的架勢,就有些難以理解了。
從老頭的話描繪出來的樣子,鐵勒公主或許使用了一種類似於飛翔傘之類的工具。
這種工具在戰爭之中應用非常廣,主要用來對敵方進行偷襲。
如此說來,鐵勒公主的確是個穿越的人物,而且她的經曆遠遠不止她講的那麼簡單。
謝過老頭之後,趙勇有飛身上馬,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遠遠地看到了散關的城頭。
守城的衛兵一看到是趙勇,哪裡敢把他攔下來問話,就讓開兩邊,直接放他進去了。
趙勇沒敢多加耽擱,就直接進了將軍府。
他本來以為鐵勒公主失蹤,也許是被山上的土匪,抓去做個壓寨夫人。
但是他很快就意識到,壓寨夫人的說法其實並不現實。
因為這些土匪居無定所,隨時都有可能會被張懷德的兵馬拿掉。
隻有傻瓜才願意當壓寨夫人!
剛一來到將軍府的大門前,就看到家丁們牽著兩隻小狐狸,真在那裡有說有笑。
一看到趙勇又回來了,頓時把他圍了起來。
“大郎,出了什麼事了?”
“對呀,你怎麼又回來了呢?”
“將軍他們怎麼樣?”
一時之間,趙勇幾乎無法辯說。
他一把推開包圍圈,直接衝進了大娘的寢室。
之所以如此篤定,鐵勒公主一定是回來找大娘的。
是因為趙勇的心裡有個預感,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爭也許已經開始了。
至於結局如何,趙勇並不關心。
他關心的是兩個女人的生命安危,絕對不允許受到絲毫的威脅。
果然正如他所預料的,趙勇還沒到寢室門口,就聽到裡麵發出激烈的爭吵之聲。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為什麼不能這麼做?”
“這是他們做的孽,跟我們沒有關係!”
“你想清楚了,如果還想不清楚的話,彆怪我不客氣了!”
大娘和二娘正吵得投入,他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門外居然有人偷。
而且,這個偷聽的人不是彆人就是趙勇。
也許如果說有資格來勸架的話,就隻有趙勇本人了,其他人隻能是火上澆油的效果。
隻聽二娘繼續說道:“你等於坐牢一樣,在這裡這麼久,差不多二十年了,即使是坐穿牢底,恐怕也要坐穿了!難道你不想報仇?”
趙勇一聽,吃驚不小。
沒想到這個鐵勒公主,平時裝得像個人畜無害的樣子,原來心裡還有一把小算盤的。
居然在這裡打得啪啪響,要鼓動大娘報仇。
如果大娘真的有仇恨的話,那就隻有當今唐朝最高層了。
或者說是唐高宗本人,因為正是他的父親,也就是唐太宗李世民,在玄武門兵變的時候,一劍射殺了她的外公李建成。
這個號稱隱太子或者隱皇帝的李建成,其實具有卓越的政治才能和軍事才能。
和他的二弟李世民,還有三弟李元吉一起,共同幫助父親李淵建立了大唐王朝。
“放下仇恨是最重要的!”
“不行,你這句話我強烈反對。咱們一定要報仇,一定要報仇,一定要報仇!我說了三遍,難道你還聽不明白嗎?”
“我知道,你的母後,曾經是李元吉王妃的女兒,後來就跟了你的父王……然後,生下了你們這一眾兒女。可是我想對你說的話,那就是要放下仇恨!咱們唐人有句話說得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鐵勒公主搖了搖頭說道:“這話你應該說給他們聽,但是他們能聽得進嗎?他們願意住手嗎?如果他們真的要放下屠刀,那我的父王和母後,也就不會被他們殺死了!”
說到這裡,鐵勒公主居然嚶嚶地哭了起來。
趙勇心裡明白,正是因為薛仁貴的最後一擊,才使得鐵勒部落煙消雲散,人民流落四方。
本來,鐵勒公主也可以享受萬眾景仰的,但是正因為這狠命的一擊,使得她的所有的希望都成了泡影,這換了誰都是無法容忍的。
“好妹妹,彆哭了,姐姐保護你……你跟我說說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有三個選擇,第一個選擇就是我當場自殺,直接去找我的父王和母後,再也不存在給誰報仇的問題了!第二個選擇,我殺了你,然後一把火燒了散關,這樣城外那些人想衝進來就很容易了。第三個選擇,我到長安城找薛仁貴報仇,殺了這個狗糧養的,以解決我心頭之恨!”
鐵勒公主說到這裡恨得咬牙切齒,看上去的確是痛恨至深。
“你不如殺了我吧,不過我還是不希望你一把火燒了散關。”
“那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