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風在夜晚格外地狠,商玦輕薄的黑色外套如同紙片般翻飛舞動。
他生了把好身段,骨架子跟頂級模特一樣漂亮,四肢長,肩膀寬,天生的衣架子。外套下擺被風撩起時,唯獨能瞧見腰有些薄。
片刻後,他屈膝在原地蹲下來,手肘撐在膝蓋上,用手掌把右臉擋住了,遠遠的隻能看見他的手背還有一截衣袖滑落後的腕骨。
大抵是在難過。
陸嶼行擰了擰眉。
*
商玦直到笑夠了才有力氣站起身。
他笑點不高,但有點獨特,被逗樂以後總要笑上很久才能止住。笑一回總是很耗費體力。
起身時,腿都蹲得有些發麻。他捏了捏臉頰,放鬆笑酸了的麵部肌肉。
回到車內,賀煬早把車窗關了,滿臉的欲言又止。
商玦此時心情不錯,瞥了他一眼,“有話就說。”
“商玦……人家都失憶了,你這麼撒謊騙他,是不是不太好啊?”
“是不好。我又沒說自己在做好事。”
“……”
商玦在賀煬開口前打斷他:“我跟你說實話,可不是為了讓你來掃興的。”
賀煬:“陸嶼行要是醒了,肯定恨不得殺了你。”
“哦。”商玦想象了一下陸嶼行發現真相時的表情,竟然笑了一下。
恨不得殺了他?那可太讓人期待了。
賀煬:“你這麼騙他,有點兒缺德。”
商玦不知廉恥地“嗯”了一聲。
“還,還違法吧?”賀煬不確定地道。
“我一沒騙他錢,二不圖他色,照你這麼說,世界上撒謊的人都該進監獄。”
頂多算是道德問題。
見說不動他,賀煬撇了撇嘴。
油鹽不進。日後人家報複起來,可彆怪他沒提醒過。
他看了看商玦完美的側臉,心中為陸嶼行默哀幾秒。
祝你好運,兄弟。
你惹到的這個家夥,是個惡魔啊!
……
陸嶼行回宿舍後一直沒有開口說過話。
一床、四床的兩個人時不時悄悄看他一眼,一邊觀察,一邊在微信上給對方發消息,手機鍵盤都要打出火星子了。
【葛誌成】:英子,陸哥都回宿舍半個小時了,怎麼還是一句話都不說?
【林旭英】:不知道啊,剛出去給商玦送東西的時候,還都好好的啊。
【葛誌成】:說好晚上咱倆教陸哥用學校的教務係統看課表的,現在咋開口?
“葛……誌成?”陸嶼行忽然轉過頭。
葛誌成一愣,被軍訓教官點到似的,立刻回答:“在呢!陸哥!”
“你之前說的關係複雜,是什麼意思?”
葛誌成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是陸嶼行在醫院的時候問他,自己跟商玦是什麼關係。
他那時答了句“比較複雜。”
“呃……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