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嶼行在他右邊的位置坐下來。
過了會兒,商玦把擋著臉的手放了下來,右邊臉頰中央,被拇指按出來一個紅色的指印,“你兩個室友呢?今天不跟他倆一塊兒?”
陸嶼行用餘光把那枚紅紅的指印收入眼底,“嗯。”
陸嶼行大一的時候所在宿舍關係不錯,他也不想特意彰顯自己特立獨行,索性上課的時候就一起行動了。不過,他其實本身不是喜歡跟人紮堆活動的性格,除了上課之外,平時去圖書館,都是自己一個人。
他接著開口:“我說我上課的進度差得太多,需要坐第一排專心聽課,以免期末掛科。”
教室第一排,老師的眼皮子底下,是一時興起點人回答問題的重災區……弄不好被叫起來,支支吾吾幾分鐘憋不出屁來,堪稱最高級彆的社死。
他在宿舍說完,葛誌成跟林旭英立馬就慫了,扭扭捏捏半天,最後決定從此以後跟陸嶼行
分頭行動。
陸嶼行其實也可以不找借口,直說自己想跟兩人分開坐,但他開口前想到商玦,覺得如果是商玦的話應該會找個迂回點不讓人傷心的說辭,於是便改了說法。
商玦呆呆地看著他。
哎?不是!
這傻狗剛說那些話什麼意思!以後都要坐我邊上!?
“……”他無話可說地轉回了頭。
陸嶼行放下書包把兩本書取出來,動作間,桌子底下的膝蓋不小心跟商玦的貼了一下。他頓了頓,沒把腿重新收回來。
翻開書,看了沒兩行字,陸嶼行分心地往邊上人的方向瞥了一眼。
商玦嘴唇輕輕抿著,看起來,不像是很高興的樣子。
陸嶼行奇怪道:“你不開心?”
商玦條件反射般順口答:“沒有,寶貝兒。”
他聲音沒往下壓,說完,兩人都愣了一下。
商玦立刻閉嘴,回頭把還算空蕩蕩的教室快速掠了一遍。
還是怕被人聽見的。
要是他真跟陸嶼行有點什麼,喊聲寶貝被聽見也就罷了。問題是他倆實則沒什麼關係,他怕自己一個惡作劇讓陸嶼行當眾出櫃。商玦沒想玩那麼惡劣。
啊……
他悲催地想:不過其實已經發展到非常惡劣的程度了。從陸嶼行把舌頭杵到他嘴裡的那一刻開始。
他心裡略微焦躁,感覺現在受折磨的人變成了自己。
商玦把陸嶼行貼著自己的膝蓋輕輕頂了回去,無奈地說:“喂。變成這樣,真不能全賴我……”
陸嶼行被他的小動作蹭得渾身都有些癢,喉嚨也癢,大腦一下開了鍋,根本沒能過濾任何有用信息,憑著本能壓著嗓子說:“沒賴你。”
過了幾秒他慢慢地接受信息,以為商玦在為不小心喊錯稱呼的事情內疚,於是把話重新說了一遍:“不怪你。”
商玦哼哼兩聲,沒再說話。
對狗彈琴,狗能聽得懂嗎?
上課前一分鐘,葛誌成跟林旭英踩著點,拎著早餐風風火火地闖進教室。
看到第一排和諧共處的兩個人,俱是一愣。葛誌成抬手跟商玦打了招呼,林旭英跟著喊了聲“商玦”。
商玦也對兩人綻出一個淺笑。
鈴聲響
起,容不得幾人說什麼,姍姍來遲的兩人連忙在後排找位置坐下。
第二節課上完,就是飯點。
葛誌成林旭英在後排嘀嘀咕咕一整節課,終於逮著機會下來了。
陸嶼行跟商玦關係緩和他倆是知道的,在最開始的驚訝之後,倒是沒有感覺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