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老栓頓時一口老血更在喉嚨處,噴不出,咽不下,差點兒憋死自己,看著大兒媳的眼神格外的不善。
那陰測測的目光,儘管何氏早就熟悉了嶽老栓陰晴不定的性格,此刻被這麼看著,也渾身不自在的厲害。
何氏麵色發白,自家爺們兒不在,在家裡能說得上話的長子也不在,西廂房裡的便宜女兒和小兒子又不頂用,何氏隻能自己扛著。
“爹,您先彆忙著生氣。媳婦兒這話雖然是您不愛聽的,可現下媳婦兒也顧不得彆的了。爹,您比媳婦兒更了解老二兩口子的。琪哥兒傷的那麼重,哪怕沒有死,也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可老二兩口子拿琪哥兒當命根子呢。今兒的事情怕是不會善了。而這會兒趕來的是二弟妹,二弟沒來,可見二弟是不在京城的。爹,二弟不在,二弟妹可不好糊弄呢。”何氏急切的把現狀告知嶽老栓,就怕這老公公死犟死犟的看不明白情勢一意孤行,到時候可就全完蛋了。
嶽老栓神情一震,臉色有些白。
何氏這番話說的意思,嶽老栓哪裡能不知道?
苗氏不是個善茬,可嶽桂銀這個兒子呢?
隻怕比苗氏更加難纏。
範氏已經琢磨一天了,這會兒看大兒媳算是勸住了衝動易怒的老爺子,也抿了抿唇後開了口:“老頭子,老大家的說的是,你趕緊想想辦法,一會兒怎麼對付苗氏?那女人怕是要趕我們走啊。這京城地界兒上,我們離開了這處莊子,還能活嗎?”
範氏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的也清楚明白的很。
嶽子珠前段時間來這裡敢明著趕他們離開,這就不可能是嶽子珠一個人的想法。
嶽子琪這個孫子或許是真的看在親情的份兒上,真心送這個莊子給他們老兩口養老的。
不真心,也不會直接把地契的名字過戶給嶽老栓不是?
可老二兩口子怕是為此恨死了他們了。
這麼一處五十多畝上田的莊子在京城這個地界兒那要多值錢?種的糧食就不說了,光是屋子附近三畝地種地的菜一個夏天的產出就夠一家老小兩年的嚼用了,這還包括了明哥兒念書的一年費用在內。
甚至都不需要她們走街串巷的自己去賣菜,而是有人每天一大早的來家裡收菜。
這處小莊子一年下來能賺不少呢。
這麼一個一年有大進項的莊子,嶽子琪不懂能隨意的送出手,可老二兩口子能甘心就這麼把給自己兒子置辦的產業輕易給了彆人?
再是一家人,血肉骨親,對老二兩口子來說,那也是能分出個親疏遠近的。
親兒子自然是最親的,爹娘老子以及親哥哥那就是後麵排著的。
範氏自己就是個自私,死扣錢的主,換她是老二兩口子也會想辦法把這處莊子再要回去的。
現下可好,範氏還沒想到辦法如何一直保住這莊子在自己手裡呢,家裡老頭子就闖出來這麼大的禍事。
範氏心裡也怒罵老頭子是個棒槌。
琪哥兒是你親孫子,還是出手這麼闊綽的親孫子,你捧著一點兒不比什麼都強?
非要拿捏這孩子,現在好了,你把人打了,還生死不知,這莊子,範氏覺得是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