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34章 平安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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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時雨幾乎是跌跌撞撞回到了座位。她一坐下就趕緊打開手機,想要預約北京某醫院的專家號。

然而專家名聲在外,今天下午的門診號全部變灰,一票難求。

好在切換到第二天時,讓聞時雨撿了漏。

“下午兩點的號,明天要早點出發了。”她喃喃自語著,順手便跟人事請了假。

第二天天還蒙蒙亮時,聞時雨就踏上去往北京的高鐵。

一大早趕車,可真是累啊……她昏昏沉沉睡眼惺忪,腦袋歪到一側隨著高鐵行駛點啊點。

“小姑娘,你也是坐到終點站嗎?”聞時雨聞言睜開眼睛,發現是旁邊b座的一位笑起來挺和藹的大媽。

終點站是北京。聞時雨謹慎地打量著大媽,點點頭。

“我是陪我家老頭去的。”b座大媽向後靠,露出來被她遮住的a座大爺。

“哦。”聞時雨隻是又點了頭。每一天每一時間,進京的人那麼多,她實在沒心思去關心是何人同自己一起進京。

更何況,她還在擔憂自己的診斷結果。

“姑娘你去北京是走親訪友還是出差呀?”大媽絲毫沒有停下來客套的意思,繼續搭話,“我們老兩口還是第一次去北京這種大城市,權當出來遊玩了!你說是不是呀老頭?”

“對!咱們活了這麼多年,也該享受一下生活了!”大爺語氣很高興的樣子,就是聲音聽上去有些虛弱。

聞時雨聽了這話,隻當他們是退休老人出來旅遊,看見五六十的大爺大媽還能開開心心出來玩,而自己年紀輕輕卻麵臨癌症,心中頓感無限悲哀。

一瞬間她更難過了,“嗯嗯”地敷衍了一下。

“人生在世,就要活得開心些嘛!”大媽可能因為第一次出遠門太興奮,一路上逮著聞時雨話不停,“我要好好陪著我家老頭享受最後這段時間。”

“最後的時間?”聞時雨皺起眉,她覺察出不對勁,索性端正了坐姿仔細聽大媽講話。

“姑娘,實話跟你說吧。”大爺出了聲,表情依舊一臉平和,“前不久我在市裡的人民醫院查出胃癌晚期,這次進京就是為了做最終的診斷。”

聞時雨被大爺大媽麵臨癌症晚期也依然樂觀的模樣觸動了。她自知,自己的緊張與焦灼是太過貪戀活著不甘死去造成。可在真正的死亡麵前,痛苦的心情隻會讓人愈加生不如死。

她早該明白的,人生如逆旅,你我皆是過客。

聞時雨終於決定對著真誠的大爺大媽敞開些心扉,一開口聲音都顫抖:“大爺大媽,我……也是去檢查身體……”

“姑娘,我是年紀大了,也不想給子女添太大的麻煩。不管這回再檢查出多壞的結果,就算認命了。叫醫生給我啊,開些止疼藥,回到老家等待死亡也算是善終。但你不一樣,你才多大啊咳咳……”

大爺可能說話有些多了,乾咳兩聲,大媽急忙上手去拍大爺的後背:“檢查前要禁水禁食,你忍著點兒。”

“好了好了……”大爺又接著對聞時雨說,“聽大爺一句勸,查出了什麼都要好好治,彆放棄。”

“好。”她眼含淚光。

大爺一下子說了太多話,身體又有些虛弱。後麵半程幾人都沒再出聲。

隻是最後下車,在出站口大媽追上來叫住了她:“姑娘,我們帶了些乾糧準備檢查完吃的,老頭看你隻帶了個小包,偏叫我給你些吃的。大媽擔心我們這種確診的人給你吃的不吉利,就來跟你這麼說一聲,也好應付我家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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