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變得急促,扣著蘇橙陽的五指收緊。
“蘇橙陽，”林予幾乎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這是我們交往的第一天。”
蘇橙陽臉頰發燙，仗著放映廳裡光線不夠充足,她垂下眼簾,輕聲道：“我知道,但這不是我喜歡你的第一天。”
昏暗的環境裡,林予的呼吸明顯停了一下。
蘇橙陽低著頭，希望能為自己滾燙的臉頰降溫。
“還想不想看電影？”林予沉聲問道。
蘇橙陽點頭,囁嚅道：“想。”
“那就彆說話了。”
“哦。”
直到電影結束前,兩人都沒有再開口，隻是林予與她十指相扣的手一直沒有鬆開過。
電影結束，放映廳的燈光亮起，大家陸陸續續離開，蘇橙陽戴好口罩,被林予牽出了放映廳。
她走在林予身後，清楚地看見他不知為何而泛紅的耳根,好不容易冷靜下去的心跳又開始失衡。
今夜對她來說,美好得像夢境一樣,好像輕輕一戳，這個夢境就會破,她不得不回到現實世界。
一路沉默地離開電影院,林予始終走在她前麵,沒有回答。
路邊的冷風吹在臉上，給這個夢幻一般的夜晚,增加了幾分真實性。
“回家了？”許久,林予啞著嗓子開口。
“嗯。”蘇橙陽應道。
林予拉著蘇橙陽的手,放進自己的大衣口袋裡，落後兩步和蘇橙陽並排向前走。
寒風徐徐而來，給蘇橙陽沸騰的心臟降溫。
林予抬頭看向夜空，有感而發：“如果下雪就好了。”
蘇橙陽好奇地問：“你喜歡看雪嗎？”
“不是。”林予轉過頭來看著她，眼裡笑容淺淡，“如果下雪的話，雪花可以落在你身上，我可以像個正人君子，假裝幫你拂去雪，趁機碰碰你的頭發和臉頰。”
蘇橙陽心跳驟然加快，“你是不是以前經常和彆人說情話？”
林予疑惑地看著她，“這是情話嗎？我隻是說出我心裡真實的想法，我隻對你一個人有過這種想法，最好還可以在雪地裡抱一抱你。”
“那你就是天生這麼會說情話。”
林予笑了笑，“可能吧，聽他們說，意大利的人喜歡浪漫，等你高考之後，跟我一起回意大利看看雪吧，順便……看看我的母親。”
聽他提起長輩，蘇橙陽內心還是有一點忐忑。
雖然她知道這是他們交往的第一天，未來的一切充滿變數，但她好像受到了林予的影響，深深地相信著她和林予會有以後。
所有的問題，林予都會去解決，而蘇橙陽隻需要堅定地站在他身邊就可以了。
蘇橙陽抬起頭，眸子裡寫滿認真，說：“那我要從現在開始學習意大利語嗎？”
“不用，我媽能聽懂中文。”
雖然如此，蘇橙陽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學會意大利語，因為……
見蘇橙陽若有所思的樣子，林予垂眸看著她，問道：“你在想什麼？”
夜晚的氣氛太過美好，讓蘇橙陽忘乎所以，不設防地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我就在想啊，以後我還是得學會意大利語，如果我們以後生了小孩，萬一跟我不學好，隻會中文怎麼辦？”
林予眉眼怔了怔，旋即低聲笑了起來。
蘇橙陽思考得這麼認真，林予卻在笑，她不滿地看著對方，說：“我是認真的。”
林予忍俊不禁，調侃道：“蘇小姐，需不需要我提醒你，這是我們第一天建立戀愛關係。”
蘇橙陽：“……”
下一刻，蘇橙陽僵在原地，她的臉頰以肉眼
可見的速度變得通紅，紅得幾乎滴血。
自己在說什麼？
她在說什麼！
她瘋了嗎！
“我、我胡說的！你、你……”
林予有點忍不住了，彎下腰輕輕在她羞得不敢抬眸的眼睛上吻了一下。
“雖然我不是很想要孩子來分走你對我的喜歡，但是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可以接受他。”
“彆說了！”蘇橙陽猛地用手握住臉頰，感覺自己要臊死在他的話裡麵。
林予漸漸笑出聲音，牽著她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邊。
城市霓虹燈灑在他們身上，車水馬龍的世界好像成為了他們的背景。
蘇橙陽想象不到，她一生的時間裡麵，會不會有比此時此刻更美好的片段。
林予告訴她，會的。
蘇橙陽的未來，會比此時此刻更加美好。
驅車回到家門口時，時間接近十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