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中,紅燭明媚,大紅的帷幕懸掛,繡著鴛鴦的軟榻,裝點的紅色喜慶,倒像是婚房一般。
此時,一名唇紅齒白,模樣俊秀似女子,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正坐在房中圓凳上,有些局促不安,麵色慌亂。
他不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麼,奈何自己已經被家人,賣給了王媽媽,對方今日一早,還給了自己一錠銀元寶。
從袖中摸出那枚滿是劃痕,卻依舊鋥亮的銀元寶,少年一咬牙,坐定身形,靜靜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莊園中的靡靡之音,漸漸減弱。
前廳和後廳的客房中,傳來了許多貴人們,疲憊過後,呼呼大睡的呼嚕聲,和一旁女子幽怨的歎息聲。
時近子時,整座莊園都已經歸於沉寂。
趙恒一直隱藏著身形,如同耐心狩獵的野獸。
“呼……!”
靜謐的夜空中,空氣流速加劇,發出輕微的呼嘯聲。
一絲異動引得趙恒瞬間警惕,神識暗中向著後院籠罩而去。
漆黑的後院空地上,一名戴著寬大帽簷,遮蔽容貌的黑色人影,仿佛鬼魅般無聲無息地出現。
“來了!”
趙恒心中一凜,對方進入莊園前,自己竟然沒有感應到此人的氣息。
這對於靈覺敏銳的趙恒而言,頗為罕見。
他的內心頓時警惕起來,神識越發小心地監視著這一切。
此時,那黑衣人袖中取出一串鈴鐺,輕輕搖動。
今夜招待完所有客人,略顯疲憊的王媽媽,聞聲趕來。
她來到黑衣人身前,頓時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寒意,忍不住退後兩步。
“哎呀……客官,您可算來了。”
黑衣人帽簷下漆黑一片,隻有一雙冷漠且犀利的眼眸,透著一絲光亮。
他掃了王媽媽一眼,看向宅院前方。
“不是說了,我來的時候,儘量少接待客人嗎,怎麼還有這麼多人?”
黑衣人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不滿。
王媽媽賠笑道:“客官您彆見怪,這些客人都是帝都有頭有臉的達官貴人,她們一定要來,賤婦哪裡阻攔得住。
不過,我還是把整個後院,都給您單獨留下了,那些人也喝得爛醉如泥,大人儘管享受,沒人會打攪您的。”
黑衣人冷冷點頭,從袖中取出一張,麵值千兩的銀票,遞給王媽媽。
“嗯,人你準備好了吧,必須是未成年,陽時陽日出生的童子。”
看到銀票的王媽媽,一掃疲憊,也顧不得黑衣人身上陰寒的氣息,熱情地湊上前,一把攥住銀票。
“哎呀……客官您就放心吧,賤婦哪敢欺瞞客官,這都是老實人家的孩子,生辰八字吻合,模樣也生得俊俏,保管您滿意!”
黑衣人在王媽媽的帶領下,來到後院西側的那間廂房。
“行了,你也離開後院吧,聽到什麼聲音都彆過來!”黑衣人淡淡地說道。
王媽媽聞言,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怕之事,忍不住開口。
“客官,咱們畢竟是乾買賣的,您可彆像上次一樣,弄出了人命,那樣可……”
“滾!”黑衣人不耐煩地嗬斥。
王媽媽一縮脖子,捏著銀票飛快離開了後院。
隨即,黑人便進了廂房。
暗中窺伺的趙恒,連忙以神識追蹤,想要進入廂房探查。
結果神識剛一靠近廂房,竟被一股無形能量震退。
“禁製之力!”
趙恒麵露驚詫之色,此人竟然還會布置屏蔽神識的禁製。
他當即身形閃動,潛行至後院一側,正對那間廂房的房頂,目光微眯,打量房中的情況。
夜風微拂,廂房內,紅豔豔的燭火搖曳。
不知是不是錯覺,那種紅色變得越發鮮豔,仿佛是血液的顏色。
竟將漆黑一片的後院,漸漸照亮,顯得無比詭異。
趙恒見狀,目光一凝,眉心一道白光閃爍,天眼術開啟,直接看穿房門,看穿那道無形禁製。
他看到了房間裡,濃鬱無比的血腥氣,凝聚成霧,那繡著鴛鴦圖案的軟榻上,黑衣人俯身,壓在那名少年身上,發出咀嚼吮吸之聲。
少年身軀瘋狂顫抖,努力想要發出聲音,卻是無法做到,手臂,胳膊上的皮膚和肌肉,迅速乾癟……
趙恒還待凝目打量,突然,那道黑影猛然轉頭,竟是透過房門看向趙恒。
那是一雙散發詭異藍光,不帶絲毫情感的眼眸,借著房間中的血光,趙恒看到對方帽簷下,一張剛毅冷厲的輪廓,以及此人滿是血汙的嘴角,宛如擇人而噬的惡魔。
他眼中藍光一盛,驟然鎖定了趙恒。
“轟……!”
廂房瞬間被撞得粉碎,那黑衣中年人宛如一頭野獸,以極速撲殺向趙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