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七七被他隨手一扔,翻了個跟頭落地站穩,“五爺你不是說不見女妖的嗎?”
白玉堂也跟著從屋頂跳了下來,落地無聲,翩然若仙。
“我這是見女妖嗎?我這是去白礬樓,上酒樓吃飯聽曲兒看戲,順便探探這女妖的來曆,不行嗎?”
“行!您是老大,您說了算。”白七七連連點頭,哪裡敢說半個不字。
在他們這一脈裡白玉堂是老大,可在陷空島五鼠中,白玉堂行五,也十分敬重幾位哥哥,所以他的手下,哪怕在外稱他為老大,當麵還是都老老實實地喊他五爺。
白玉堂正閒得無聊,那晚偷喝了點酒被展昭逮到,結果就被訓了一通,今天乾脆就賭氣不跟他去查案,卻沒想到會碰到同樣無聊的白小凡找上門來。
他的速度自然不是白七七能比的,幾乎轉眼之間,就已經到了白礬樓。
這裡他不是第一次來,當初五鼠鬨東京的時候,他們還在這裡大鬨過一場,都沒發現這座酒樓有成精的跡象。
可現在站在樓外望去,就能看到與往日大不相同的畫麵。
在普通人眼裡,這裡依舊是歌舞不絕,美酒飄香的白礬樓,可在他的眼中,卻能看到這裡分明多了一股十分強大的氣場,如一片濃霧,將五座樓全都包裹在其中,尤其是依舊被府衙要求封閉最高層的東樓之中,那濃霧幾乎凝結成實體,白的耀眼。
大宋的皇城城牆修得不算太高,故而要求城外的酒樓不能高過三層,這白礬樓本也是三層結構,可架不住它的每一層層高都能頂彆人家兩層了。若是站在東樓的三層及上麵的閣樓,都能俯瞰皇城大內,於是被官府下令封閉,沒有官方手令,普通人不得擅入。
嗯,特指普通人,不包括妖精妖怪。
更不包括皇室中人。傳說百年之後,那位書法家皇帝和李師師就是在此相會的。
閒話不說,白玉堂既然看出了裡麵的靈氣所在,就毫不猶豫地直闖進最高的閣樓上。
果不其然,裡麵正是白礬樓供奉家仙的地方,以前他們供奉的是他二哥徹地鼠,可現在,他已經能清楚地看到,神龕中的神像發生了變化,從麵目模糊的黃大仙,變成了一個女子的模樣,雖然同樣還看不清楚臉,但可以肯定的是,那的確是這座酒樓精氣所化,才會讓黃大仙的靈位毫無抵抗地發生變化。
“白玉堂?”白小凡先是被來人嚇了一跳,等“看”清楚他的麵貌,立刻就喜笑顏開。
“五爺你好,我叫白小凡。大家都姓白,說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白玉堂忍俊不住,這女妖還真會討巧拉關係,他是錦毛鼠,怎麼跟她一個木石所建的樓精能成一家?
“不用套近乎,七七說你遇到點麻煩,怎麼回事?”
白小凡就將展昭走後自己感覺到的變化向他描述了一番,頭疼地說道:“你能想象,從早到晚,十二個時辰不休,有一隻……哦不,幾百幾千隻蚊子在你耳邊嗡嗡嗡、嗡嗡嗡地來回飛個不停,你還沒辦法抓到它滅了它的那種感覺嗎?”
“明白。”白玉堂表示十分同情,“那你為何不關了神通閉關休眠?”
“呃……”白小凡愣了一愣,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這不是剛剛醒來沒幾天,看到汴京城這等繁華,還想著多修煉修煉能變出人形來,就不必被困在這樓子裡。哪想到那些鬼哭鬼叫的越來越厲害,吵得我沒法休息不說,還叫得越來越嚇人。”
“哦?叫什麼了還能嚇著你?”
白玉堂打量了一下周圍的氣場,能讓他都感覺到壓力的妖怪,整個開封府除了展貓都找不出第三隻來,眼前這還沒化形的樓精居然能算一個。
如此強大卻又如此膽小,還真是個剛開靈智的什麼都不懂的萌新啊!
“從前天晚上開始,就有個女子,一直在唱首歌,一邊唱還一邊哭,特彆滲人。”
白小凡想了想,心有餘悸地學著這兩天聽到最可怕的聲音。
“負心的郎君登金殿,薄命的娘子下黃泉。餓鬼摳了我的眼,有眼無珠當下餐。黑狗扯了我的肝,螞蟻……嘔……我實在記不住了!”
她十分艱難地說:“我們酒樓裡,絕對絕對絕對沒有一個娘子敢唱這種曲的,既不押韻也沒文采,還那麼惡心恐怖,你說是不是鬼在哭?”
“雖然現在我還不能化形,幫不到你們,可隻要你幫我這一次,以後你們若有事,我一定會幫忙的!”
白玉堂一邊聽著,一邊用手托在下巴上,修長的指節輕輕在麵頰上刮來刮去,也沒刮出幾根胡子來。
聽到此處,他一下子笑了起來。
“也不用以後,你現在就能幫上忙。我先弄點好吃的酒菜上來,跟你一起等那女鬼再哭再唱歌的時候,去把她抓過來。”
白小凡一驚:“真的有鬼?!”她雖然被吵的頭疼,可依然認為是有人裝神弄鬼或者故意在嚇唬人,可沒想到,白玉堂竟然說那是女鬼……就很嚇人!
白玉堂嗤笑一聲:“你自己就是個妖精,還怕鬼?”
怕……很怕……十分怕!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