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溫氏一族做倚靠,娘家是你的底氣,未來的前程靠自己去把握,你有爭的理由,我卻沒有。
“宮裡人人都道我性子古怪,那是因為活明白了,我若為著個男人爭得頭破血流要死要活的,那才叫不得勁。
“聖上畢竟是君王,哪能盼著他一人一心呢,隻要他願意,誰都可以寵幸。
“與其把希望寄托到他身上,還不如好好疼愛自己。
“畢竟這世間我雙親已故,唯有獨自一人了,我若都不愛惜自己,誰又能來心疼我?”
這番話具有極大的警醒作用,溫顏每個字都聽了進去。
周天子作為整個封建帝製的頂級掌權者,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這麼一個男人,如果對他生出情愛,那對於女人來說,無異於自掘墳墓。
溫顏也看過不少宮鬥劇,知道自古帝王多薄幸的道理。
一旦她對周天子生出男女心思,那將意味著把自主權交給一個在封建背景下成長的男人。
就算在現代社會離婚比比皆是,更何況是一個古代男權至上的男人。
這無異於自尋死路。
在這樣的社會背景下,李嫻妃還能保持清醒頭腦,不禁令溫顏刮目相看。
“姐姐言之有理,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人心,更何況是帝王的心。”
李嫻妃拉過她的手,直言道:“瞧著你年歲小,心思卻沉穩。
“我素來隨心所欲慣了,今日同你說這些,也無需放到心上。”
溫顏:“姐姐是好意提醒,我心裡頭都知道。”
兩人說得到一處,相互間也合得來,之後二人你來我往,走得頻繁。
這事不僅引起了鄭惠妃的關注,周瑾行也愈發覺得奇怪。
一日辦完政事,他特地去迎春殿看兩人到底在搞什麼鬼名堂。
哪曉得過去就看到了二人無法直視的一幕。
原是李嫻妃在替溫淑妃作畫的場景。
溫顏很喜歡她畫的仕女圖,但又覺得太過中規中矩。
現代女性思想開放,溫顏想請李嫻妃替自己畫一幅閨中私房畫。
於是她親自上陣,騷首弄姿,半躺在貴妃榻上,半挽雲鬢,夏日輕薄衣衫微敞,露出玉白香肩。
不僅如此,還故意露出一截白花花的腿來。
整個場景風情至極。
女人都喜歡氛圍感。
當時室內點著淡淡的熏香,外頭的陽光突破封閉的窗戶投下光影,與貴妃榻上的少女交彙,形成了一幅唯美到極致的畫麵。
那種朦朧的美好透著少女的青春萌動,活色生香卻不豔俗,隻有女人之間才能體會到的唯美浪漫。
李嫻妃喜愛畫各種仕女,卻從未畫過這樣輕狂而不失生命力的仕女。
她既覺得刺激,又感到新奇。
寢宮內隻有二人,李嫻妃沉浸在筆下勾勒,用簡練的筆墨把少女的柔美線條複刻在紙上。
溫顏原是個坐不住的人,硬是忍了許久才問:“我脖子都酸了,能歇會兒嗎?”
李嫻妃:“那便歇會兒。”
溫顏起身過去看宣紙上的畫像。
那模樣確實跟她以往的畫風大不相同,用色跳脫大膽,寥寥幾筆線條便將柔美體態勾勒得淋漓儘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