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上床,宿舍中隻有微光,幾乎不可視物,耳邊傳來隔壁宿舍微弱的動靜,寂靜開始襲來。
第二天一早,鄭衛民在去未名湖的路上拐去了郵局,把信放進了郵筒,接著便開始背單詞。
背書的人不少,學外語的人更是多,孫東風很快也過來了,和鄭衛民一起背單詞。
他對本專業的曆史是非常認真的,但對英語就很敷衍,在未名湖畔很是不老實地張望。
趁著鄭衛民略作休息的時候,孫東風湊了過來:“哎,衛民,我這幾天和你去蹭課,看上一個姑娘。”
鄭衛民說道:“我勸你謹慎,彆等到畢業分配的時候發現要各奔東西就傻眼了。”
孫東風卻說道:“你看看你,政策上也不是一點兒人情也不講的,咱們的意願組織上也會考慮一下的。”
“看上誰了?”鄭衛民很是好奇,又提醒道:“你可打聽清楚了,彆人家結婚了你都不知道。”
孫東風抓抓頭皮,有些為難:“這還真不好說,話說我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呢……”
“是不是她?”鄭衛民看到有一個略麵熟的年輕姑娘在認真背單詞,就覺得是她了。
“彆往那兒看!”孫東風還有些害羞,生怕被人家瞧出來端倪。
“那,要不哥們幫你打聽一下?”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就是這個意思!”孫東風滿臉的期盼。
鄭衛民覺得很有趣,他見過不少追女生的,套路翻來覆去也就那麼幾種,有時候他都覺得不靠譜,但人家偏偏還就能成功,難道真有公式存在?
“行,包哥們身上了!今天哥們就給你打聽出來!晚上咱們宿舍分析一下,給你多想想辦法;還有啊,這種事情一定要發動群眾,你最好再買點奶糖什麼的,賄賂一下她們宿舍的人……”
孫東風更高興了:“衛民,我就知道你有辦法!說,那個送你來的姑娘你是不是搞定了?也用了奶糖?”
鄭衛民心裡湧上了一股無法言傳的情緒,奶糖他是給了,那是因為物質貧乏,他隻能想到奶糖,也隻能買到奶糖;但搞定王雲芳……他還覺得自己需要努力。
忽然他又晃了晃腦袋,這更奇怪了,他什麼時候開始想這事了?革命尚未成功,這才剛開始享受溫飽,就要造就下一代革命接班人了?
他和王雲芳的關係比較特殊一些,說是革命友情,但好像又超出了一些;但說到戀情,那絕對是沒到的。
兩個人在陝北插隊的時候都極有默契地沒有詢問對方的家庭狀況,但鄭衛民能感覺到王雲芳的爸媽肯定更厲害,這樣的人家挑女婿估計會有更多的考量吧?
“衛民!想什麼呢?你丫不會想撬我牆角吧?”孫東風把手在鄭衛民眼前晃了晃,讓鄭衛民回過來神了。
“撬你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