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這麼想的,還有韓叔叔他們兩口子,剛好。媽,您不知道,衛民又接了個工作,這次去陝北返程的時候要去發掘現場慰問學校的師生,給人家捎的東西都有一麻袋了。衛民自稱攬工漢,要去黃原乾磚瓦匠。”
“有多少?你爸的車能裝下麼……”
“我看著還可以。”
韓宣懷和崔大梅下班回來一直在收拾東西。
和王雲芳一樣,崔大梅不停地支使韓宣懷換衣服,每一件都覺得不太滿意,但在韓宣懷眼裡,這幾件衣服明明都長一樣,哪有老婆嘴裡那麼大的區彆?
終於他沒有耐心了,躺在床上不肯起來:“隨便穿就行了,都是老戰友,他馮漢文還敢挑我的刺兒?”
崔大梅拽了他幾次沒拽起來,隻好自已收拾。
第二天上午,鄭衛民背著麻袋到了王雲芳這邊,連著韓宣懷和崔大梅的包,把吉普車後麵的空間幾乎填滿。
“韓叔叔好,崔阿姨好。”
“小鄭你好。”韓宣懷和鄭衛民握了手,這個年輕人真不錯,他很喜歡;自打認識了鄭衛民,兒子好像換了一個人,雖說乾個體戶不光彩,但兒子做的事情和其他的個體戶還是不一樣的,就像領袖說的一樣,工作不分貴賤,有一顆紅心,做什麼都光榮。
崔大梅也很喜歡鄭衛民,她惦記著個體戶的地位提升,想讓兒子多個身份;到時候鄭衛民肯定要幫忙。
光是他們自已家估計做不來,多幾個人幫忙說話,效果不一樣。
“那咱們就出發吧!”王雲芳招呼大家上了車。
劉鳳芝叮囑道:“雲芳,小鄭,路上可要聽你韓叔叔和崔阿姨的話,有什麼事情不要自已拿主意。”
“哎喲媽,我和衛民才從陝北出來幾年?您就放心吧。”王雲芳信心滿滿,這一路上肯定是他們兩個小年輕多照顧長輩。
吉普車發動,把四個人帶到了火車站。
上了火車,鄭衛民和王雲芳把窗戶打開,讓風兒吹進來,車廂裡不是那麼悶了。
王雲芳扇著風,想起了鄭衛民的那把折扇,好像是應該帶著的,隻是不知道這家夥是咋回事,還非買帶香味的。那香味那麼刺鼻,你咋想的?
“韓叔叔崔阿姨,婚禮當天咱們就要分開了,畢竟我和雲芳算秀蓮姐的娘家人,你們是婆家人。”
崔大梅笑道:“等到你和雲芳結婚,我和你韓叔叔也是雲芳的娘家人了。”
“那我得把亞文給拉著,他要是堵門我可沒本事進去。”
韓宣懷和崔大梅都笑了,時間真快啊。
王雲芳不知道話題怎麼一下子到了自已身上,臉又紅了,腳也在桌子淨的,你給踩臟了。”
王雲芳也低聲說道:“到站之前再擦!”說罷腳下一使勁,給了鄭衛民一記狠的,鄭衛民哎喲一聲叫出聲來,對麵的韓宣懷和崔大梅笑眯眯地看著這對小年輕打鬨。
這次去陝北,和幾年去插隊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鄭衛民心裡頗多感慨;列車行駛在前往西北的大地上,入目皆是綠色,生機勃勃。
韓宣懷看著窗外,同樣感慨不斷:“當年我離開陝北的時候,這裡還不是這個樣子……”
鄭衛民說道:“我離開陝北的時候,也不是這個樣子……”
韓宣懷大笑,他使勁拍了幾下手,手心略疼,但心裡暢快:“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