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啟也不想回縣裡,他一早就聽說有人去北大說情了,這會兒說不定正往縣裡趕;他可以借口陪同鄭衛民,躲在鄉下不回去。
趁著還有點時間,鐘啟先給範建中打了過去,他不知道範建中的辦公室裡有沒有其他人,但話還是要說。
“範縣長,今天我在陪同鄭書記下鄉,還要去醫院看望受傷聯防隊員,這幾天可能回不去了。”
範建中敏銳地抓住了關鍵詞,受傷的聯防隊員。
好,很好!
說情的人估計在路上了吧?等你們到了,咱們好好掰扯掰扯。
你們可能是大領導大乾部,但不是所有事都能空口白牙吧?
“好!鐘局長,讓局裡麵寫個報告,報一些先進個人,讓你們局裡麵的筆杆子抓點緊,十點前我就要。”
“範縣長您放心,我馬上交待!”
鐘啟心裡嘀咕著,範建中也夠狠的,又把說情的代價給加了碼,甚至還把事情給定了性。
先進個人……嗬嗬嗬嗬,我看你們拿什麼來抵這個。
他腦子裡飄過了一句話:他還得謝謝咱呢。
也對,事情太小了,人情不值當。
活動現場,鄭衛民不但要安撫自己學校的學生,也要去看兩個醫學院的同學。
醫學院的同學還好,本來他們和北大就是一家,隻是分開了一些年,香火情依舊在,對鄭衛民有著天然的親切感,也沒有什麼多餘的話說。
但二醫就不一樣了,這可是鄭衛民對象王雲芳所在的學校,醫學院的同學以為他們也不會有什麼意見,沒想到二醫的同學們走了另外一條路。
“鄭書記,我要抗議!”
“有什麼要求儘管提。”鄭衛民大嘴一張,讓二醫的同學們眉開眼笑。
“鄭書記,您看,能不能把我們學校擴大到辯論賽的名單裡?哎,鄭書記,您撓什麼頭呀?我們都聽說了,您今年要結婚的,加上雲芳師姐還不夠份量?”
鄭衛民哭笑不得,李銘說得沒錯,這群大學生的心理素質還真不錯,他有些多慮了,都這個時候了還惦記著辯論賽呢。
“鄭書記,您就假公濟私一回怎麼了?您覺得我們的邏輯理論基礎不好麼?”二醫的同學開始堵鄭衛民的嘴了。
很好,你們在和我辯論的時候完全沒有落下風。
“這個事情……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得和其他幾個學校研究一下。”鄭衛民原本想著這群人想著討個公道,他都打算拍胸脯了,沒想到來了這麼一出。
“您彆光拿話堵我們,給個準信,什麼時候研究?開學之後辯論賽可就要開始了,時間不等人呐!”
“鄭書記,我們明年就要畢業了,您能不能開開恩,讓我們參與一回?”
一群人七嘴八舌,把鄭衛民圍在中間,不肯放他走。
鐘啟回來看到鄭衛民詞窮的樣子,心裡樂道:“你也有今天啊!”
秀才遇到兵,自然吃虧;但秀才遇到縣官,可能就是眼前的樣子吧。
鄭衛民看到他,仿佛抓到了救星一般:“同學們同學們,聽我說,我和鐘局長還要去看望受傷的聯防隊員,大家先等我消息。我不搪塞大家,開學之後,一定開會研究。”
“要是沒有消息呢?去年夏天我聽說過一句話,有什麼事可以直接向您問責。”
鐘啟的臉黑了,去年的事兒……咱就不能翻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