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的電話又響了,徐鵬程驚奇道:“一天響兩次,衛民哥,你真的有大事要忙了,對吧?”
“有,但還沒到時候。”鄭衛民伸手抓起電話:“喂,哪位?”
“三兒,我是你媽。”
鄭衛民的情緒掉下去了一些,他不想接到家裡的電話;有一就有二。
“怎麼了?”對麵有徐雯和徐鵬程,鄭衛民的情緒要穩定一些。
“你大哥八一結婚,我想問問你過去麼?要是你沒空,不過去也行。”
“噢,我收到信了,和雲芳商量了一下,我們倆都過去。”
“哎,那行!”電話那頭的袁秋情緒有著很明顯的上升:“我讓你爸訂火車票。”
袁秋特彆高興,家裡的四個孩子就屬三兒最有出息,他能出現在他大哥的婚禮上,袁秋感覺臉上有光——關鍵還有王雲芳,袁秋在想著怎麼不動聲色地讓衛國那邊的領導知道王雲芳的身份。
放下電話,袁秋滿臉輕鬆的笑容,她對鄭剛說道:“買票吧,三兒和雲芳都過去。”
她長出了一口氣,開始惦記起另外兩個孩子:“衛東和衛紅……可惜過不去……衛東部隊能不能去雲南?”
鄭剛哪裡知道這個,他對袁秋說道:“彆惦記了,全國那麼多部隊,還都能輪一遍?不去也沒什麼。”
出了門,他看到了王秀霞手裡拎著一個大西瓜,費勁地往家裡推著自行車。
“老王,買這麼大的瓜?是軍兒要回來了麼?”
“回來!”王秀霞臉上有著細密的汗珠和燦爛的笑容:“最近這段時間我和老趙閒不下來,得準備軍兒結婚的事兒,還得去信和人家小劉家裡商量商量。”
鄭剛忽然想到,他該給單位的人發些喜糖,這都是事兒,可不能忘了。
今天就去買,買來之後先放家裡,臨出發之前再發出去就好。
他出了大院,卻看到又有警車從路上疾馳而過。
“最近抓的人有點多啊。”
不少人有同樣的感慨,大院裡不少閒散人員仿若驚弓之鳥,但卻還在強裝鎮定。
“抓得越多越安全,法不責眾,聽說過吧?我就不信真能把咱們這些人全給判嘍!”鞏長峰手裡拿著冰棍兒,幾口下去便沒了一半。
“那你還不趕緊自首去?法不責眾,再加上一個坦白從寬,保管你沒事兒!”
“自首?哥們沒犯事兒,自什麼首?”
遠處公安局的三蹦子忽然出現,一直開到了他們麵前。
“誰是鞏長峰?”
坐在後麵的一個人從兜裡拿出一張照片,對著眼前的幾個人反複對比著。
幾個小年輕腿肚子有些轉筋,忽然公安的同誌們拿出了手銬:“就是你吧?跟我們走。”
“我沒犯事兒!”
為首的公安笑了,在這群小年輕的眼裡很是刺眼。
“怎麼,非得讓我來上一句,鞏長峰,你的事兒發了,跟咱們去衙門一趟?銬上,帶走!”
鞏長峰被銬上,心裡哀歎不止,但他不忘了和小夥伴們說上一句:“趕緊回去和我爸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