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衛民回了家屬院,把從南京帶來的特產給大家送了一些——他都開始蹭經濟學的課了,得給那邊的幾個教授送點。
徐鵬程見到鄭衛民不再害怕,他得意洋洋:“衛民哥,我的作業可寫完了。”
鄭衛民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寫完就好,咱們明年暑假接著寫。”
今年暑假還沒過去呢,竟然都惦記明年了?徐鵬程有些鬱悶,但看在鄭衛民手裡拎著的東西的份上,好像也沒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出來納涼的時候,他手裡便有了東西——左手桂花糕,右手折扇,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
但他驚奇地發現,跟他一起玩的小孩中,有好幾個也有這些東西,這些小孩對他開啟了嘲諷模式。
“嘿嘿嘿,不用去辦公室寫作業也能吃上桂花糕,嗯嗯嗯,真好吃。”
徐鵬程自然不懼:“衛民哥說了,從陝北回來還給我帶東西!咱們八月三十一號晚上還出來玩呀!”
其他的小孩嘴很硬:“誰不出來誰是小狗!”時間還有將近一個月,完全來得及。
鄭衛民去買了點汽水,在屋子裡看著電視,慢慢地喝著,這真是極好的享受。
明天上午給原北打個電話,下午再收拾東西。
王雲芳一回來,大院裡不少人便知道了。
大院裡不少年輕人和鄭衛民相熟,趁著這個機會,讓鄭衛民幫忙帶點東西,或者帶個話。
不知道誰出的主意,這會兒在外麵的幾個小年輕都聯係不上了。
剛剛小鄭還在老王家吃飯的,沒想到這麼快就回去了,剛剛應該早點過去。
但小鄭就算去了陝北也能聯係到,直接給那邊掛電話就是了,更何況他還得休息休息,收拾收拾呢?
好幾個家長到了韓宣懷家裡商量事兒。
“老韓,這回你得幫忙想想辦法,拿個主意。”
“怎麼了這是?”
這幾個人都是跟著韓亞文乾個體戶的,兜裡應該不缺錢才是;難道是遇到什麼事兒了?
果然,老陸開口道:“我家的振庭……嘖……丟人啊……”他手往大腿上使勁拍了幾下,聲音很響,韓宣懷感覺老陸的腿要紅了。
旁邊的郭建章也說道:“我家的老三……唉……和振庭一樣……”
王潭說道:“算了,還是我來說吧。”
“那你說。”老陸覺得臉上發燒,這實在丟人。
韓宣懷一頭霧水,他看了看周圍的幾個人,今兒這是怎麼了?往日裡都大大咧咧的人,竟然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了。
“小陸和小郭兩個年輕人,前段時間和東子一道開吉普車回來的。那個時候吧,舞會還在,倆孩子沒忍住把車開過去了,晚上帶了倆姑娘走……唉,就這事!”
“你家東子呢?”
王潭挺得意,但又不好意思顯擺:“小鄭和他反複交待過,讓他不要在外麵胡搞,他聽進去了。”
他甚至還有些後怕,這群小兔崽子兜裡有錢燒得慌,還敢買吉普車開回北京,想不被惦記都不行;幸好兒子聽進去了。
至於老韓家的亞文,那更不用擔心,他們這些長輩拚命回想,能想到的也是當年這小子跟著人家屁股後麵呐喊助威的事兒。
參加舞會的姑娘可是被抓進去了,但人家怎麼能忘記開吉普車的人?據說小陸和小郭兩個已經被供出來了,公安都到他們家去詢問了好幾次。
公安也為難,小郭和小陸這倆年輕人雖然有些不著調,但老爹的影響還在,關鍵這倆人還去雲南擁過軍,給陝北也做了不小的貢獻。
所以聽說這倆人失聯了之後,公安也想著拖一拖——誰又能說這倆人一定在陝北呢?說不定還在雲南擁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