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紙上還沒有登出來消息,但這消息卻傳得飛快。
羈押各種犯罪分子的地方,再也不容許說情。
鞏長峰他們還等著家裡人把他們給撈出去,但等不到了。
“這晚上睡覺都有點涼了,我爸怎麼那麼慢……”
“難道真的要等到九月?九月有什麼好的?九月底吃鹵煮應該不覺得熱了吧?”
“有點出息,出去了就吃鹵煮?先洗個澡,去去晦氣,然後咱們不得吃頓烤鴨?彆說,九月底……吃涮羊肉也不覺得熱了吧?”
局子裡的夥食不好,幾個小年輕肚子裡的油水都被刮乾淨了,聊起外麵的美食,口水不停分泌。
越說越饞,越饞越說,周圍幾個號房裡的人聽到他們聊天,也開始流口水,終於有人受不了了,開始叫罵,繼而又打了一架。
看管人員趕緊過來給分開,丟下了一句話:“今天開會了,馬上就能有結果了,大家彆著急。”
鞏長峰剛剛打了一架,眼圈黑了一個,聽到這話,他高興極了。
“我就說嘛,也該有個說法了!”
號子裡的人都長出一口氣,在這裡待了這麼久,該出去換換氣了。
剛剛還聽鞏長峰說了那麼一堆好吃的,出去之後都得吃!
今晚,他們睡得特彆好,鼾聲四起。
但外麵的人睡得就不太好,鞏部長的頭發白了許多,招呼再也打不進去了。
裡麵和外麵,情緒並不一樣,但僅僅一晚之後,情緒便統一了。
鄧華明把床板拍得震天響:“什麼叫從重從快!這能從到我的頭上?”
鄧華林膽子小一些:“哥,咱們又沒乾什麼壞事,對吧?”
“你怎麼那麼慫?你還是我弟弟麼?”鄧華明氣不打一處來,他真想一腳把鄧華林給踹到牆角去。
開學之前,報紙上刊登了消息,社會閒雜人等開始並不認真對待。
“就這?就這?”和鄧華明一樣,他們覺得這個東西“從”不到他們頭上。
馬上開學了,不少扒手惦記著去火車站轉一轉,這些大學生兜裡可是能有幾個子兒的,倒不是說故意頂風作案,而是他們真沒把報紙上的消息當回事。
但很快他們就感覺到了不一樣,失手了不說,還被抓進去了不少。
有個扒手偷錢的時候被發現,亮了刀子,結果被群眾一擁而上給製服,扭送到了公安局。
似乎一切都和想象的不一樣了。
開學之前,考古係的師生請鄭衛民吃飯,徐淑武作陪。
席間多有聊最近發生的事情,徐淑武恨恨地說道:“給他們一梭子都不解恨!”
從重到底能有多重,就算是徐淑武也沒敢太往大了想,一梭子是不能給一個人的,那太浪費。
吃完這頓飯,事情就算翻篇;鄭衛民不能同學校裡的老師較真,那是不成熟的表現。
孫東風絮絮叨叨,惦記著原北的蘋果。
鄭衛民挺遺憾,今年的蘋果趕不上中秋福利。
學校裡的人影開始變多,馬上要開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