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1 / 2)

中午吃了異常豐盛的一頓飯, 三葷兩素,梅菜扣肉、蝦仁煲、紅燒兔丁、拌蓮藕和清炒竹筍,許妍看丫鬟放下碗碟就慌忙往出走, 她也沒阻攔,望著桌麵上少而精的飯菜默了默, 拿起筷著給吃的一乾二淨。

黃析聽下人說了情況, 輕蔑一笑,“沒見過好東西的。”

過後便是憋屈, 還以為是個貞潔烈婦, 暗地裡想了不少法子來撩騷,腦子裡你來我往的場景不知演練了多少, 而現在一頓精細的飯就讓她妥協了,像是一拳砸在了棉花上,沒享受到征服的快感。

越想越難耐,喊人進來,“去,把那寡婦吃飯用的菜碟扔給狗舔乾淨, 碗筷也不要了, 都扔了。”

嗬, 真是報應, 屠大牛也有屎糊眼的一天, 看上了這個軟骨頭的寡婦。

有那麼一瞬, 黃析不想舍身去勾搭這個小寡婦,年輕漂亮的姑娘哪沒有?索性把這眼皮子淺的女人捆在屠大牛這艘破船上, 讓她禍害他子孫三代去。

但魚都上鉤了,自己不做什麼,渾身就癢的難受。自從知道許妍跟屠大牛的關係後, 女人那成熟飽滿的身材和白嫩細膩的皮子對他來說不再特彆有吸引力,日裡夜裡想的都是怎麼占了這個寡婦來打擊那個跟自己有仇的壯漢。

人囊膽慫的人都是柿子撿軟的捏,哪怕當年屠大牛充當的隻是個打手的角色,但惹不起曹萬那賊頭,衝在前麵的狗腿子就成了他記恨的對象。

如今也是,害怕挨揍,不敢直麵屠大牛那個二愣子,就逮著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可勁兒的設陷阱,期望能隔空打牛。

飯後許妍出了黃家大門,沒像往常一樣立即回家,而是躲在不遠處的小巷子裡守著,到了未時中,黃家大門打開了,黃析腆著肚子被下人擁著出了門。

人走遠了,許妍敲開剛關上的門,“老伯,我東西忘拿了,讓我進去一下,待會兒出來。”

拐進影壁,她往正院走去,守在路邊等下人路過,正巧碰上了昨天去找她的丫鬟,“姑娘,麻煩你幫我喊一下你家夫人,我有事想跟她商量一下。”

那丫鬟看她這個時候還在府上也沒多嘴問什麼,想著老爺和夫人的態度,眼睛轉了轉把人領到亭子裡歇著,“這兒沒太陽,許夫子你在這等一下,我去看看夫人現在有沒有忙著。”

“好,麻煩你了。”

“沒事。”

不過片刻,小丫鬟又過來把許妍給引了進去,剛打照麵,黃夫人直接發問:“許夫子怎麼這個時候還在我家裡?”

“剛進門,想跟夫人說個事”,許妍也不寒暄,直接了當的說出找她的目的,“我要成親了,事挺多,恐怕沒有往日的精力再來教孩子了,與其耽擱他們再被辭退,不如我來主動請辭,也全了我們的緣分。”

“噢?”黃夫人認真掃視堂前的女人兩眼,吹了吹茶杯裡的茶水卻沒喝,有些犀利地問:“不知許夫子要嫁的人是?”

“後山村的一個養豬漢,夫人你大概不認識”,許妍不在意這個女人的質問,她嫁個這樣的男人的確鬨心,得時刻提心家裡添丁進口。

作為把持黃家家務的主母,怎麼會不清楚府中發生的事。

“有所耳聞,既然許夫子人生大事在即,我也不能當那攔路虎,不來就不來了吧,我再請夫子就是。”

話畢,一直刮蹭的茶杯放在了桌上,許妍也就告辭離開,剛踏出大門,隨後腳步聲漸近,之前給她引路的丫鬟喊住她,“我家夫人讓我轉告許夫子一句話:許夫子既然不再來授課,不如離開鎮上去鄉下親戚那裡住住,也散散心,去去黴運。”

許妍反應過來想為什麼這麼說,身後的大門已經關上了。她回到家總覺得黃夫人說的話意有所指向,越是琢磨越是心驚。

晚上胡亂吃了點填填肚子,天剛黑她就進了屋,把門從裡麵拴上,把桌子抵在堂屋門後,梳妝台給抵在臥房門後,然而躺在床上卻是遲遲不敢閉眼,聽到外麵有個聲響就緊張的豎起耳朵聽,一晚上下來睡睡醒醒,還驚起了一身的白毛汗,直到天光大亮才敢把心放肚子裡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是被敲門聲吵醒的,朝外麵急切錘門的人喊了聲“等一下”,慌忙把衣服穿上,移開門後抵著的東西,雜亂著頭發去開門,從陰暗的屋內走出去,被快升到頭頂的日頭刺的眯縫著眼。

屠大牛聽著腳步聲走近,還沒見著人就似真似假地抱怨:“我都把你的左右鄰居給敲開門了,你愣是沒動靜,嚇的我都要翻牆進門了,開門還要這麼久,背著我乾啥了?”

抬眼就見她拖著鞋子,毛燥著頭發,一副剛從床上爬起來的樣子,“這是在午睡?”

許妍瞪了他一眼,在外麵瞎說啥呢,害怕人聽不到咋的?

“進來說。”

進屋就看到院子裡剝落的雞蛋殼,沒蓋鍋蓋的鍋裡還飄著落葉,進屋就見到擺在門口的小方桌,沒關門的臥室還看得到半張梳妝台,他四處瞄瞄,不像有人來過的樣子。順手把小方桌搬到它原來的位置,問進屋收拾的女人,“咋回事?看著屋裡像是進賊了。”

“你先坐著彆亂晃,沒見我正在收拾自己,這是你個大男人能看的?”

“哼,你個懶婆娘,差點被我堵在床上了,還吆五喝六的,早看晚看都是我看,又沒便宜彆人”,說是這樣說,他還是踢了張椅子坐著不亂走了。

許妍又出去用涼水洗臉漱口,用布巾擦乾水珠,坐桌子旁邊打開飯盒先塞幾口米飯進了肚子,“哎,餓死我了。”

屠大牛也沒在她吃飯的時候問她,走出門去刷鍋給她燒開水去,在她吃完飯後把剩下的都給掃進肚子裡,看她小口抿著還有些燙的水,催促道:“快說吧,再磨蹭一會兒你又要拉屎了。”

“你惡不惡心啊你,飯還在嗓子眼呢,說什麼屎不屎的,不喝了。”碗朝桌上一撂。

“是不該喝,飯都堵嗓子眼了,你再喝點水,打個嗝飯菜該從嘴裡冒出來了”,然後端起碗,就著她喝水的地方喝了一口,末了還舔了舔碗口。

“……”臭流氓。

經他這一鬨,許妍徹底放鬆了,也精神了許多,就把昨天的事都給說了,從去黃家見到黃析,到下午黃夫人讓人給她傳的話,以及晚上自己瞎想嚇得不敢睡覺。

屠大牛聽了臉色微變,然而對麵的女人還拍著胸脯鬆氣,這是見了光就膽肥,相信白天就安全的缺心眼,難怪當初大下雪天的敢一個人往她姐家跑。嫁進陳家的那六年禁錮了她,因為見人遇事少,她的思想像是出現了斷層,待人處事還殘留著十幾歲的影子,隻想著自己往後退了就安全了,惡人是會進攻的,傻子。

可他就喜歡她這精明卻偶爾冒傻氣的樣子,有腦子有膽識,就算有不周到的地方他補上就行了。不必事事提點她,免得她焦慮,等再過兩三年,她跟人打交道多了,做事自然就周全了。

現在的傻樣多彌足珍貴。

男人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我這幾天來不了了,家裡正要插番薯苗,請的有幫工,我得跟著下地盯著,還要忙家裡的幾十頭豬。”

“那你忙,不用給我送飯,我自己買飯吃就行了,你有事就給我說一聲,我知道了也就不擔心你出事。”

“你都快成我屠家的女主人了,現在家裡忙你不得去打個下手?給家裡的豬熬豬食也行啊。”

“你想的美,還沒成親呢,我才不去。”許妍睨了他一眼,現在去了那可真是臉皮厚了,她都能想象往後外人談起就是“那屠大牛的媳婦兒還沒成親就往家裡跑,幫著熬豬食,嘖,真是嫁不出去了,忒倒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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