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1 / 2)

張老爹帶著他大姑娘敲響了屠家的大門, 進屋後先是放下手中的一壇子酒,愁眉苦臉道:“大侄子,你也知道我大姑娘家的事, 我也就不多說了,隻是想托你帶我這不爭氣的閨女去看看那砍腦殼的”, 又推了推一直縮在身後呆愣的小孩, “孩子也去見一麵,他爺奶都沒法, 我也隻能儘點心, 我那女婿估計也是得償命,見一麵, 心裡也好過點。”

屠大牛想起他那個夢,第一次心軟去管閒事,“行,明天早上就去,但我也不敢保證就能見到,好幾天了, 可能已經被移送到縣衙, 鎮上這個被縣令派來的大人也就能處理點偷雞摸狗的事。”

“看不看的到都是命, 麻煩你了啊大侄子, 叔承你這個情”, 杵了一下一語不發的姑娘, 給她使個眼色,她才反應過來, 愣愣地說:“麻煩你了大牛,家裡遇這事了,都害怕我娘倆, 生怕我倆隨時掂刀殺人,謝謝你。”

第二天,屠大牛趕著牛車,帶上張家父女倆還有那個還沒睡醒的小子,飯都沒顧上吃,進鎮了直接奔顧清家,他爹是鎮上官衙裡的主簿,說話好使些,一同帶來的還有昨晚拎的壇子酒,這不值啥錢,全憑屠大牛的麵子,將來是要還人情的。

敲開門一說,顧主簿沒說話,顧清倒是一口答應了,“來的也是巧,上午就要往縣衙送了。”

憤起錯手殺人,有人證物證,這案子很簡單,直接是送到縣衙砍、頭的,小地方消息靈通,砸銀子也隻是讓他多活段時間。

到了官衙門口,顧清安排個人帶母子倆進了大牢,他坐在牛車上跟屠大牛聊天,張老爹怕被賴上,也沒進去見這個沒幾天活頭的女婿,看大牛在跟衙役說話,識趣地走到另一邊蹲著,心裡不住感歎屠大牛這混子人麵廣,在外麵混的開。

一柱香的功夫,張蔓拉著她兒子紅著眼睛出來了,也不敢久待,怕被那家人堵上,孫鶴他阿奶被打的頭發都揪掉了好幾綹。

回家的路上,張老爹對大閨女說:“看了也就死心了,彆再念叨他了,你們也是緣分淺,你這還帶回來個小的要養,唉,好好打算一下。”

屠大牛坐前麵趕車當做沒聽到,也不插嘴,牛車到家門口,人下來後張老爹往他手裡塞銀子,他感覺有個二三兩的樣子,繃直了手心沒有收,又給塞回去,道:“都是一個村裡長大的,不用這個客套,你那女婿命裡有這一遭,就是害了女人孩子,錢留下吧你們家用,我也沒花錢找路子。”

他也就幫了這個忙,之後就沒再管,但張家人似乎是覺得跟屠家關係好了不少,被打死的男人的爹娘和兄長來張家找事,他家也有三個男人在家,愣是來找屠大牛去壯膽,這明顯是想著打起來了讓自己衝在前麵,屠大牛都沒踏出門檻,似笑非笑地盯著一臉急切的張尚德,淡淡詢問:“我是村長還是你張家的女婿?跟你家也沒個親戚關係,來找我做什麼?幫一次是我看在同村的麵子上,賴上我了?”

說完不顧他的反應,砰的一下關上了門。

張尚德摸了摸後頸,攤出兩隻手瞪了瞪眼緩解尷尬,又轉身去找村長,嘴裡還念叨:“我就說屠大牛不是個好人,老頭子愣是要來找他,難怪他不上門,這被罵的不是他。”

念叨完也就算了,他從小就跟屠大牛玩不到一起,後來屠大牛成了混子他更不敢往他身邊湊,隻是在下地種田的時候跟他打個照麵。

後來怎麼解決的屠大牛也不清楚,反正是鬨了一通,村長來了之後那家人走了,之後也沒再來,家裡的狗崽子們可算安生了,不再呲著狗嘴扒門了。

然而過了年還沒出正月,隔壁又鬨起來了,引得家裡的狗也狂叫,把屠小葵給吵醒了,哭了一陣再也不肯睡,在床上爬裡爬外,從她娘身上爬到她爹身上,爬累了就躺著抱著腳丫子啃,中途還必須要有人跟她互動,撓她一下、拍拍她肉嘟嘟的小屁股都行,但要是不理她,她就找茬。現在又鑽進被窩裡折騰,撈出來了還往裡鑽,越撈她越起勁。

沒辦法,她爹她娘隻好再穿上棉襖坐起來靠在床頭,被子用膝蓋頂起來,任她在被窩裡爬,能透氣也不擔心捂著她嘴巴鼻子了。

許妍靠在她男人懷裡,埋在他脖子裡使勁嗅,屠大牛拍拍她,調侃道:“妍狗蛋兒,聞出什麼味了?”

“屎臭味兒,你聞不到?”

“我姑娘拉的屎才不臭,吃奶哪會拉臭屎?就是臭我也不嫌棄,我的小葵花哪哪都是香的。”男人一臉臭屁,隨著屠小葵越大,精力越旺盛,越得她爹稀罕。

正月初一的早上,屠大牛因為守夜後半夜才進屋睡覺,許妍醒的時候他睡的正香,小丫頭也還在睡,她就先起來去喂豬喂牛喂羊喂兔子,新的一年頭一頓它們也吃好的,揣崽的母豬吃的豬食裡一半都是煮熟的米,牛羊兔子吃的草料也是好幾種混合的草料,等都忙完了回到前院也沒聽到小丫頭的叫聲,擱在往日早就開始嘰喳了,她進屋一看,好家夥,沾屎的尿布扔在床上,屁股蛋上糊了一團,還坐在她枕頭上。

把人拎起來就看她爹脖子上糊的淨是沾屎的巴掌印,這男人愣是沒感覺,還臉朝內呼呼大睡,小的這個也喜滋滋的,人家小孩是玩泥巴,她在還不會玩泥巴的年紀先學會了玩屎。

當時屠大牛被叫醒後,他坐起來看枕邊有屎,床單被子上都沾的有,頓時臉都青了,再被指出脖子上還有的時候,臉頓時就僵了,但人家愣是沒打人家閨女,說是不懂事,打了也不長記性。

許妍看了那一幕早上都沒吃飯,屠大牛這男人洗個澡換個衣裳稀飯還喝了兩碗,看著像真不膈應。

過後許妍還開玩笑說:“你得虧沒仰頭睡,要不你閨女得去扯你嘴。”

被他黑著臉按著一頓好親。

才開始的時候提及這話,他還木著臉當沒聽見,聽不見說的就不是他,後來被說的臉皮厚了,還死咬著牙說他的小葵花不臭,哪哪都香。

“哎呦”,摟著媳婦的屠大牛一聲驚叫,掀了被子提起腳邊的小奶娃,“你閨女咬我腳趾頭”,他對娃她娘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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