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丫頭,哪有不嫁人的,出去吧,彆耽誤我事。”後一句是個許妍說的。
許妍聽了也沒歪纏,拉著倆孩子往出走,跟垂頭喪氣的小葵不同,她的情緒很好,一開始她就知道這件事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娘,去哪啊?”小魚看著她娘拉著牛車往回走,他回頭往鎮裡瞅,他記得醫館在裡麵來著。
“回家啊,弟弟還要吃奶,咱們已經來這麼久了,他肯定餓哭了。”
“那我不當學徒了嗎?”屠小葵不甘心地問。
“這個大夫人家都說了不帶女學徒,你還想跟到人家家裡胡攪蠻纏?明天咱們再來,去另一個醫館。”許妍給出了承諾。
屠小葵鬆了口氣,然後問她娘:“我給大夫說我爹會給我交罰銀他怎麼不信?”
“因為你肯定是要嫁人的”,許妍擔心她再為了這事想著就不嫁人證明給彆人看,柔和地說:“我嫁給你爹,他會做飯給我吃,會給我倒洗澡水,有人欺負我了他會幫我打回去,你要是不嫁人你就隻有你一個自己住,什麼都要自己乾,洗澡水拎不動隻能半盆半盆的來回跑,晚上天黑害怕也沒人給你做伴。”
“還有你們呢,我讓我爹幫我。”她說的很自然,她爹也給了她這個底氣。
“那怎麼可能,你爹一年比一年老,到時候他還要你弟給他倒洗澡水呢,難道要讓你爹到了你阿爺那個年紀還幫你倒洗澡水?你可太不孝順了。”許妍指責她。
“那…那好吧,我嫁個跟我爹一樣的人,等你們老了,我讓他也給你們倒洗澡水。”
她被繞了進去,終於不再纏著問她爹說的不嫁人就給她交罰銀了,許妍隻覺得心累,養個孩子好難,特彆是還想著她要比自己過得好。
還沒到家就聽到哭聲了,屠大牛抱著他小兒子在村頭晃悠,見著許妍了像是見到救命稻草,扔炮仗似的把大嗓門遞給他娘,抹把汗說:“太煩人了,爹抱他去彆人家借奶,他不吸,就張著嘴哭。”
青槐聞著他娘身上的味先是哭聲小了點,然後換個腔調繼續大哭,一邊哭一邊往人身上拱,屠大牛拉著牛韁繩快步往家裡走。
村裡樹下坐著的人看到了,鬆口氣說:“總算回來了,吵得人腦門疼。”
還有人打趣:“你們娘三個去鎮上玩,把小的丟在家裡,你看把人家委屈的。”
“嗐,我想著村裡他好幾個嫂子都有奶,可不就給他機會讓他小時候占占便宜,誰知道這小子是個臉皮薄的,長大了肯定後悔。”許妍掌著他亂拱的腦袋,開玩笑地調笑,就是不想有人問她上鎮上去乾啥。
然而還是有人要刨根問底:“你這才出月子,咋就急著要往鎮上去?出啥事了?”
這個理由不是很好說,因為明天後天還是要去鎮上,“我去醫館把把脈,我這都三十了,大牛還想我給他再生個兒子,我去調理下身體,免得到時候身體壞了。”
“那沒事吧?”有人問。
還有人說:“屠家都幾代單傳了,現在有一女兩兒了,他還想再要兒子?”
“沒事,開了幾副藥,價錢比較貴,我擔心自己熬的藥效不好,就交給醫館裡人熬,再去幾趟喝個藥就行了。”
“那就好,女人生孩子就容易這兒疼那兒酸的,你家有條件就早點治。”這次沒人再說酸話,至少當麵沒人說,許妍欣慰,免費教村裡孩子認字總算有效果了。
回家她喂孩子的時候,屠大牛坐她對麵問:“我都沒說過這話,你怎麼往我身上潑屎?”
“這就叫屎了?你敢說你不想再要個兒子?”
“敢,有他們姐弟三個就行了,就屠小葵一個都讓我操心”,他搖頭歎道:“孩子越大操心的事越多,我覺得我當初就是被老頭放養長大的,也沒出啥事啊?都是讀書認字惹的禍,小心思多了,我現在就希望他們三個安安分分的長大,我說啥他們做啥。”
“你乾脆去捏幾個泥娃娃算了,下雨了收進來,天晴了拎出去。”許妍瞪他,說:“我都是娃她娘了,名聲好不好聽無所謂,但小葵年紀小,要是說她想去當學徒,不管成不成,多的是人談論她。”
“我就說吧,這操心的事又來了”,他挪走挨踹的腿,問:“那她就是當了學徒也還是有人談論她。”
“那沒事,她當上學徒就有事乾了,沒時間聽這嘰嘰歪歪的,當不成學徒,這事也就咱們自己家裡人知道。”
“唉,我要去找老頭子,他都沒為我名聲操心過,現在我要為三個孩子名聲操心,我虧了!”他擼著頭發往出走。
“德行。”許妍笑著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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