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番外一(1 / 2)

秋日陽光正好, 孫鶴懷裡捆了個一歲多的男娃,眼睛閉著倚著他爹的胸膛睡的正香,背上背了個背簍, 裡麵裝的多是孩子的衣裳和吃食。他看了眼走在前麵的女人, 趁她沒回頭低頭親了親兒子的額頭,用乾淨的手背蹭了蹭小孩兒的臉蛋, 光滑細嫩又溫熱。

孫鶴動了動兜著兒子屁股的衣裳讓他睡的更舒服, 一抬頭就見粱娘眉目含笑地瞅著自己,他不由有些不自在。

“想親就親唄, 你自己的兒子哪至於還偷著躲著。”李粱娘調侃男人。

“哎,我一個大男人哪能親來親去的,不像樣兒。”孫鶴辯解。

“你在自家人麵前親外人哪會知道, 我弟小時候我爹是見他就親, 一口一個寶貝兒子, 倒是我弟懂事了反而嫌棄親來親去的事了,也不讓他喊寶貝兒子了, 你再扭捏你兒子也懂事了。”

“那等他懂事了我就不親了。”孫鶴單方麵決定, 不給他兒子嫌棄他的機會。

李粱娘搖頭, 笑而不語, 成婚三年, 她更加明白這男人性子的內斂,怕主動也怕被拒絕, 走一步看三步, 如果三步外有挪不走的攔路石, 他就拐彎或是止步,不做嘗試。

但他也沒有花花腸子,每天除了給兔子割草打掃兔圈、進山挖草藥, 他就待在家裡帶孩子哄孩子,對她好,不會說好聽的話但會做對她好的事。

會曬草藥給她泡腳,在她來月事了不讓她沾涼水,除了在床上,他都很柔和。

“快中午了,回去吧。”孫鶴透過頭頂的樹葉看日頭已經快到頭頂了。

“行,我把剩下的幾根藥草挖出來就走。”

下山的路上孫鶴走在前麵,手裡揮著竹竿拍打在落葉上、草窩裡,驚走蟲蛇。

下山就是田地,稻穀已經收割了,現在裡麵散布著撿稻穗的老人跟小孩兒。粱娘手擋在眼睛上遮住太陽,對遠處熟悉的身影喊:“娘,到中午了,該回家了。”

“你們先回。”張蔓手指了指田梗上的羊,意思是她還要拉羊回去。

孫鶴現在養了三圈兔子,兔子繁殖又快,一年能賣三茬,他又能帶著媳婦一起采藥賣錢,瓦子嶺的二十多畝田地每年也有固定的收入,家裡的日子好過了許多,去年還在院子裡打了口水井,他就不讓他娘再拱著背在地裡忙活了。村裡租的田地還回去了一部分,留了三四畝的田地,每年收的稻子麥子夠自家人吃就行了。

但張蔓閒不住,她年輕守寡時恨透了孫鶴他爹,他出了氣砍了人,死了鑽土裡享福了,留她一個女人種地拉扯孩子。天不亮起床,太陽不把她曬脫皮她不回家,那時她恨透了種地,身體酸痛起不來的時候不是沒想過改嫁,但不願意前功儘棄也不想兒子受苦,她一度以為她會死在地裡或是去種地的路上。

現在家裡好過了,兒子不讓她再多租地種了,現在的三四畝地,三個人三四天就忙活完了。沒事做了她又心裡發急,兩個老的過世了,就一個孫子還輪不上她來哄,他爹去哪都給帶著,她年輕時想的老了拉扯孫子,再種地補貼兒子,現在一樣都不沾。

在家坐著像個傻子,兒媳婦讓她出門跟人聊聊天,但她以往十多年都在地裡忙活,長年累月的不跟人聊天,現在坐在人堆裡就怕彆人問她話,說話直板板的,有時候說的話得罪了人,人家臉色變了她才反應過來她說錯了話。

今年開春她從屠家買了兩隻小羊羔養著,每天拉出去啃草,露水乾了再割草回來喂兔子,像屠家請幫工了她也去打兩三天的工,田裡地裡的稻麥割了她再拎著筐子去撿漏掉的穗子,地裡的番薯挖了她也去撿漏,每年撿的番薯夠她家三個人吃一個冬天。日子一天天地過,外人笑她不知道享福,她卻喜歡上了這不操心賺錢養家在地裡忙活的日子。

看著筐子裡快滿的稻穗,張蔓挎在胳膊上朝羊走去,“今天又賺了,難怪小孩兒會喜歡在彆家地裡撿穗子,切切實實的賺了。”

被他娘喊話聲驚醒的豆粒揉著眼睛抬頭喊爹,孫鶴拍著他屁股問他下不下來走路,走路剛穩的小娃時刻喜歡下地摸索,孫鶴解開綁在身上的衣袖把兒子放地上,接過媳婦背上的草藥背著,“好了,你陪豆粒玩去吧。”

娘倆走在前麵,豆粒揮著胳膊像鴨子似的追攆他娘,粱娘故意攔著路不許他走,豆粒繞彎她也繞彎,就是要擋著,非要他滿足她稀奇古怪的要求:甜甜地喊娘、不許皺眉、學狗叫、學羊叫、學鴨子走路……

孫鶴跟在後麵笑看著,手裡扯著草莖編螞蚱編兔子,一直走到村裡走進屋裡,粱娘洗手去灶屋準備做飯,孫鶴拉住她,眼睛瞅向跑去喂兔子的兒子,輕聲說:“當初能被你看中是我的福氣。”

“你說啥?”

“我說…”孫鶴以為她沒聽清,準備再說一次,不好意思地扭頭,就見她滿臉喜意,嘴角彎著,臉頰上的肉鼓起,在鼻子那裡形成一個溝。

“我說你煩人。”他羞惱地掐了下她臉頰。

“不,你說我願意嫁給你是你的福氣,我聽到了。”

孫鶴笑了,沒反駁她,拍拍她的頭,“對,我是這個意思。”

“嘿嘿,我喜歡聽,以後你多說一點。”

“我去看豆粒,他肚子餓了,你趕緊做飯。”孫鶴彆轉了身子,朝兒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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