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忱心情一點兒也不好。
尤其是看到林鹿溢於言表的愉悅,更讓他生氣。
她就這麼想離婚?
當初不是她非要嫁給他,死纏爛打不肯鬆手,現在離了婚就這麼高興?
越想,傅忱越氣,尤其是他還不清楚自己這麼生氣到底是為什麼,就更氣了。
自己氣自己,氣了一路,林鹿壓根連正眼都沒瞧他一眼。
到了醫院,林鹿下車時,傅忱忍不住了,一把抓住林鹿的手腕:“你到底什麼意思?”
這煩躁太磨人,他必須得搞明白才行!
林鹿眨了眨眼:“什麼什麼意思?”
傅忱這個反應,她有點意外。
“離了婚,你就這麼高興?”
林鹿又眨了眨眼,這到底是什麼絕世渣男語錄?
“婚不是你要離的嗎?”林鹿反問道:“你讓律師送來離婚協議書,我簽了,婚也離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事情確實是這麼個事情,可傅忱就是很不高興,他是想要離婚,可他又覺得現在這個結果不是他想要的,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卻怎麼都想不明白,這麼多為什麼,裹在一起,堵得他要瘋。
可林鹿卻沒給他時間讓他想明白,她直接推開他的手
:“我該吃藥了,再見,傅先生。”
一句傅先生,讓傅忱徹底變了臉。
隻可惜,林鹿已經下了車,沒看到。
太陽出來了,金燦燦的陽光被雪反射後,亮得刺眼,林鹿在陽光下底下眯了眯眼。
大雪後的晴天,哪怕冷得人渾身打顫,也讓人心生歡喜,再加上剛解決了一樁大事,林鹿渾身上下都洋溢著喜氣。
她把半張臉埋進衣領裡,躲著風匆匆跑進醫院。
醫院暖氣很足,一進去就被熱氣撲麵,等電梯的間隙,她把羽絨服拉鏈拉開了,露出裡麵的病號服。
來來往往人不少,認識她的人也不少,她心情好,對於那些帶著鄙夷的打量都可以心平氣和。
她名聲差,沒人願意和她擠一個電梯,這點反而讓林鹿很高興,沒人擠更好!
電梯門開,看到電梯裡的人,林鹿微微驚訝了下:“早上好。”
她走進電梯,對電梯裡的人道:“昨天謝謝你啊。”
聞溪看了眼旁邊排了很長隊等電梯的人一眼,又看了林鹿一眼,默了片刻,而後伸手按了關門鍵:“舉手之勞而已,不用這麼客氣。”
“對你來說是舉手之勞,對我來是救命之恩,”林鹿笑了笑:“要謝的。”
她五官本就精致,笑起來更好看,明豔中帶著幾分恬靜。
也許是睡了個好覺,也許是病情好轉,也許是人逢喜事,林鹿氣色看上去好了不少,眼睛裡都帶著光。
她的神色、語氣太明顯,聞溪想忽略都難,但他不是愛八卦彆人私事的性子。隻是看著她穿的羽絨服和鞋子上的雪水印,多嘴問了一句:“你出去了?”
昨夜病得還那麼重,這一大早就往外跑?
“嗯,”林鹿嗓音裡透著笑意,彎了彎嘴角道:“我去離了個婚。”
聽聽,聽聽,這是什麼瘋言瘋語。
離了個婚。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去上了個廁所。
聞溪挑眉看著她,
這話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接。
離婚普遍意義上來說,都算不得什麼喜事,但他看了看,林鹿的喜悅不是裝的,她是真的很開心。默了片刻,聞溪還是很紳士地說了句:“恭喜。”
並不是所有的婚姻都是幸福的。
病那麼重,卻一個人住院,他
有點理解她為什麼這麼高興。
林鹿看著他,真心實意道:“謝謝!”
其實,以她和聞溪的交情,犯不著說這個,可她現在恨不能讓全世界都知道,她離婚了。
這份喜悅沒人能和她分享,挺孤獨的,聞溪是她這次過來認識的第一個沒有用異樣眼光看她的人,她願意和他分享。
好心情是會傳染的,聞溪也衝她笑了笑。
電梯到了,兩人一起出來。
一直等著的秦助理,看到聞溪和林鹿一起從電梯裡走出來,滿腦袋都是問號。
林鹿看了秦助理一眼就知道他在等誰,很識趣地衝聞溪道:“謝謝你啊,再見。”
聞溪衝她點了點頭。
林鹿回了病房,秦助理小聲道:“聞總認識林小姐?”他怎麼一點兒都不知道?
聞溪嘴角的笑已經收了,他淡淡道:“剛認識。”
秦助理鬆了口氣。
聞溪緊跟著道:“你認識她?”
秦助理這口氣又提了起來,他朝林鹿的房間瞧了一眼,低聲道:“聞總,她就是傅氏集團總經理傅忱的太太,林鹿。”
聞溪腳步一頓,偏頭看向秦助理。
關於傅忱和他太太,他雖不認識,卻也有耳聞。
可林鹿……
他朝緊閉的房門看了一眼。
……卻和傳言中判若兩人。
至少在用儘手段嫁入傅家,死纏爛打不肯離婚這一點兒上,他可以肯定,傳言是假的。
一個人是真高興還是假高興,還是達到了某種目的而高興,他看得出來。
向來不愛八卦的他,突然有些好奇,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