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回到病房,林鹿都還沒回過神來。
她自己都不知道婁峪這個榴……芒到底親了她多久,這會兒她嘴巴都還是麻的。
更讓她臉紅的是,她腿軟。
被親到腿軟。
而且軟到了現在。
好在她一回來就坐到了病床上,沒人看得出來——可她自己知道啊!
這個世界有問題?
林鹿腦子裡不自覺冒出這個念頭。
要不然,為什麼她會這麼不濟事?男主喬靳燃也這麼不給力?
林鹿壓根就不知道,她這會兒不說話,微微張著嘴巴呆呆的坐在那兒,代表了什麼。
尤其是她嘴巴,又紅又潤。
特彆性感,特彆勾人。
婁峪是很滿意的,可他並不高興。
因為病房裡還有其他人,這個樣子,他看可以,彆人看——尤其是喬靳燃,他最不能忍。
林鹿不說話,他便主動道:“喲,喬爺今兒挺閒,來這麼早。”
他說著給林鹿接了杯水,放到她手裡時,在她手心輕輕捏了下。
這小動作,根本就沒避人,喬靳燃看得清清楚楚,他隻覺得那口剛壓下去的火氣,又要竄上來。
林鹿卻從他這一捏中接收到了他要傳達的信息。
彆怕,我在呢。
林鹿回過神,突然有點想笑。
婁峪以為她發愣是怕了?
她會怕?!
但,他這個舉動讓她也有點……就一點兒點兒,感動。
喬靳燃看了婁峪一眼,沒接他這話。
婁峪輕輕嘖了一聲,有些不爽喬靳燃的不給麵子,尤其喬靳燃又死死盯著他的人看,這讓他更加不爽,他正要發作,衣擺處傳來兩下扯動……
他低頭。
林鹿輕輕拽了拽他的衣服,小聲說:“幫我把東西拿出來,就在抽屜裡。”
這種信任的小動作,大大取悅了婁峪,他嗯了一聲,不再理會喬靳燃,想了想又在她腦袋上揉了一下:“把水喝了。”
林鹿也沒多想,她又看不到,哪裡知道這會兒,這兩個男人眼睛裡的刀光劍影?
……就算知道,她也不會在意。
她捧著水杯,‘乖乖地’一口一口喝水。
在所有人眼裡,真的是乖乖地。
林鹿卻是靠著喝水的間隙讓自己平靜心
緒,等她一杯水喝完,整個人也恢複了平靜。
她把空水杯放到床頭桌子上,手剛伸過去就感覺杯底一軟,落到了一個人手上。
林鹿心道,婁峪演個戲這麼儘職儘責的麼?
這個念頭一閃而逝,不能細究,一細究,她就要想起剛剛的事,心跳就會加速……不能想!
她在心裡給自己提醒,今天很重要!不能分心!
把證據拿到手裡後,她平靜地看向喬靳燃:“本來該我親自上門的,卻麻煩喬爺跑一趟,實在抱歉。”
她嘴上這麼說,卻根本毫無歉意。
“可我實在出行不便,”林鹿彎了彎嘴角,笑得客氣:“喬爺不要怪罪才好。”
喬靳燃臉色更難看了。
他沒說話,林鹿也沒想過他會開口接這話,繼續道:“我是想著,畢竟相識一場,喬爺對我既然還有懷疑,我也總不好一直背著這個黑鍋,喬爺貴人事忙顧不上,我閒人一個,反正在醫院也沒什麼事,乾脆就自己來好了。”
喬靳燃眉心擰了起來:“什麼意思?”
林鹿笑笑:“喬爺既然沒功夫查,那就隻能我自己還自己清白了。”
喬靳燃嘴角繃出了一個極冷的弧度。
“喬爺可能覺得這是小事無所謂,”林鹿又道:“可我出了院還要工作生活的,頂著這樣的汙名,我怕是連現在的醫藥費都還不上,生計所迫,實在沒辦法就隻好自己來了。”
喬靳燃死死盯著林鹿。
林鹿又笑了笑:“我可能查得不全,喬爺將就看……”
她說著又去喊陳厲:“陳哥,麻煩你幫我把這份資料拿給喬爺。”
她話落,那遝紙便落到了一個人手心。
“我來。”
婁峪的聲音道。
林鹿還沒反應過來,手上的東西已經被人拿走了。
婁峪和林鹿兩人的一舉一動都清楚地落在喬靳燃眼裡,林鹿覺得婁峪這是故意要當麵氣喬靳燃,喬靳燃可完全不這麼認為。
尤其是婁峪把東西交到他手上,和他對視的那一眼。
那是敵視和誌在必得。
他熟得很。
婁峪眼裡的敵視隻有一瞬間,把東西放到喬靳燃手上後,他就揚唇一笑:“慢慢看。”
說完,他就轉身,重新站到了林鹿身旁。
立場,不言而
喻。
喬靳燃沒看婁峪,而是深深看了林鹿一眼,而後才去翻看手裡的東西。
東西不多,林鹿覺得喬靳燃三五分鐘就能看完,可過了快二十分鐘,喬靳燃也沒說話,林鹿覺得有點不對勁。
“喬爺?”她頓了頓,開口:“看完了?還是說,哪裡有疑問?”
喬靳燃剛看了三分之二,臉色已經沉到了極致,聽到她開口,他放下手裡的東西,不想看了。
他查到的東西都沒她這麼全。
那麼多人手,那麼多關係,她就隻有一個人,這份資料哪來的,根本不用問。
喬靳燃抬頭,看向婁峪。
婁峪還是那個最常見的樣子,似笑非笑,神態散漫。
沒聽到喬靳燃的回答,林鹿再次在心裡嘀咕,這男主果然不行,都這樣了,還下不了決斷,怪不得上次她穿過來的時候會受那麼多的折磨。
“喬爺要不信,”林鹿聲音冷了些:“不妨叫人來跟我當麵對質。”
喬靳燃把東西交給陳厲,冷聲道:“不用。”
林鹿抬了抬下巴。
喬靳燃道:“給我看這些,什麼意思?”
林鹿被問的有點懵。
什麼什麼意思?
她要給自己洗刷冤屈,還自己清白,哪裡有問題?
“就算你是被陷害的,”喬靳燃又道:“我錯怪了你,你就這麼讓我下不來台?”
林鹿被這全心的渣男絕世語錄給驚到了。
隻許他傷害彆人,不許彆人傷他半分顏麵啊?渣的真清新脫俗呢!
林鹿被氣笑了:“要不然呢?喬爺覺得我該怎麼做才合適?繼續在你麵前苦苦哀求,等著被‘你的人’打?”
喬靳燃火氣翻湧:“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林鹿冷聲反問:“那你是什麼意思?冤枉了我,連句像樣的道歉都沒有,還在我病情不穩定的時候,上門質問,你覺得我該怎麼做才合適?”
喬靳燃一時有些語塞。
他上門並不是懷疑她質問她,他隻是氣不過,口口聲聲說愛他對他忠心不渝,沒幾天就和彆的男人那麼親密……可被她這麼一說,卻又成了這個意思。
這話他說不出口。
驕傲如他怎麼可能會說出這麼弱勢的話來?
不就是一個女人!他要什麼樣的沒有?!
可
偏偏這個念頭並不能說服他,他眼睛死死盯著她,怎麼也移不開。
病房裡氣氛壓抑,林鹿感覺到了,她根本不在意,繼續道:“喬靳燃,這些東西,信不信隨你,我們兩清了。”
“兩清?”喬靳燃有些接受不了她這個態度:“這些東西是為著你自己,你欠我的用什麼還?”
林鹿本來心情還挺好,挺平靜,聽到這話,火氣立馬就上來了。
欠你的?
欠你啥欠你了?
還了多少了,還我欠你的?
她很想大罵他一頓,但她忍住了,暗暗吞了好幾口氣才堪堪冷靜下來。
行,這是你自己找上門來的!
她冷笑了一聲:“我這條命、這雙眼睛,還不夠嗎?喬爺還想我怎麼還?”
喬靳燃氣息一窒。
她歪了歪腦袋,笑得天真無邪,繼續道:“也是,在喬爺眼裡,我的命我的眼睛哪裡有那批貨值錢,可……”
她話音一轉,笑容也冷了些:“在我這裡,我的命、我的眼睛最珍貴。”
她‘看著’喬靳燃,嘴角勾起的弧度諷刺又冰冷:“喬靳燃,我最後再說一遍,我們兩清了。如果真要細算,那也是你欠我!”
這幾句話,字字誅心。
喬靳燃好半天都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婁峪臉上的笑已經沒了,麵色不善地打量著喬靳燃。
喬靳燃原是要好好跟她把話說清楚,他不是故意壓著不提還她清白的事,可被婁峪這麼一盯,他就氣的毫無理智可言。
再怎麼樣,也是他和她兩人的事,婁峪有什麼資格插手?
喬靳燃兩眼通紅,又氣又不甘,還有一絲委屈,連臉麵都不顧了,直白地道:“你口口聲聲說愛我,轉眼就投進彆的男人的懷裡,這就是你的愛?你的忠心不渝?蘇黎,你讓我該怎麼信你?”
林鹿笑了笑,無所謂道:“不用信我……”
喬靳燃一怔。
林鹿又道:“我的愛,你不配。”
渣成這樣,還想要我愛你?你想的怎麼那麼美呢!抱著你的驕傲你的清高過一輩子去吧!
彆說喬靳燃了,陳厲臉都白了。
雖然病房裡包括陳厲在內,就四個人,可這話……很傷人啊!
喬靳燃也是被氣瘋了:“我不配?誰配?”
“他麼?”
他指著婁峪,厲聲問林鹿:“婁峪就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