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峪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林鹿的話,隻得一咬牙,繼續道:“對不起。”
這聲對不起,讓林鹿有點恍惚。
婁峪雖然不羈又散漫,但真的很少說這三個字。
和喬靳燃一樣,道歉,在他們的世界裡,幾乎是不存在的。
林鹿看著已經自動黑掉的手機屏幕,淡淡道:“算了。”
婁峪:“!!!”
林鹿又點開手機,語氣依然很淡:“之前的事就算了,你走吧……”
婁峪正開心地以為,林鹿不氣了,他們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從搓衣板起來了一半,聽到這聲‘你走吧’頓時有點懵:“走?”
林鹿嗯了一聲,繼續看租房信息:“是啊,你不走,難不成還要我找人請你走嗎?”
“不是,”婁峪笑了一聲:“我說我喜歡你,你讓我走?”
林鹿抿唇,沉默片刻,終於轉頭看向婁峪:“我不接受,婁峪,我沒時間陪你玩遊戲,你找彆人去吧。”
婁峪的喜歡,她要不起,也不想要,太危險了。
婁峪半蹲半跪,聽到這話,氣樂了:“玩遊戲?你覺得我這是在跟你玩遊戲?”
林鹿當然不是真的這麼認為。
玩遊戲可不至於讓驕傲的婁少甘願跪搓衣板。
可,婁峪這半真半假的態度,她不想冒險。
“不是嗎?”她反問:“一開始你玩的不是很開心?”
他們兩人,一開始的合作就是裝情侶演戲,踩喬靳燃,起初他玩得可是不亦樂乎。
她不記仇,但她很清醒,並不會因為這樣一個男人的喜歡而忘乎所以。
婁峪臉色有點難看。
一開始,他確實是奔著氣喬靳燃去的,也確實說了很多混賬話,可那個時候是因為他沒意識到,他喜歡上她了。
“你怎麼能這樣?”婁峪還是沒舍得說重話:“一開始我和你都不熟,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本就是玩笑成分居多,後來我喜歡你了,那麼體貼,你怎麼不提?”
林鹿看著他,哦了一聲:“你對我好,我就該答應你和你在一起嗎?我求你對我好了?”
婁峪:“……………………”
林鹿:“承蒙厚愛不勝感激,但我不喜歡你。”
婁峪:“………
…………………………………”
婁峪保持半跪半蹲的姿勢,好半天,他偏頭笑了起來。
林鹿看著他,眼角不自覺抽了一下。
婁峪笑了好一會兒才按著膝蓋站起來,他看著林鹿:“行,你不接受,我理解,你說不喜歡,我也可以接受……”
林鹿覺得他這個樣子有點奇怪,嘴唇都抿了起來。
“但,我還是喜歡你,還要繼續追你……”
林鹿:“……”
“……追到你接受我為止。”
這次換林鹿說不出話來。
正午的陽光,明媚燦爛,兩人一動不動地在陽光裡對視。
林鹿有點受不了婁峪純粹又炙熱的目光,慌亂中移開視線,有點茫然地哦了一聲:“隨便你。”
這三個字落在婁峪耳朵裡,和‘我願意’差不多。
因為視力時好時壞,醫生建議多住院觀察幾天,林鹿自是聽醫生的,就是婁峪……體貼熱情地她有點發毛。
可隨便你,是她說出口的,她對婁峪也確實不太討厭,隻好什麼也不說隨他去。
她這個態度,婁峪唯一的念頭就是:勝利在望。
就是晚上不讓他陪床,他雖然不情願,但也不敢過分要求,免得剛剛取得的進展再次回到解放前,這倒是讓林鹿生了不少好感,但也隻止步於好感。
這天林鹿拖李護士幫她帶到了一定貝雷帽,她把頭發紮起來擋住腦袋上的傷口,換掉病號服,又帶上帽子,一點兒看不出來後,才出門。
婁峪去買果汁回來正好碰到她推門出來,看到她這身打扮,頓時很緊張,把果汁往身後的長椅上一放,防賊一樣防著林鹿:“你乾什麼去?”
林鹿心想,我乾什麼去跟你有關係嗎?
“你還沒好,不能出院。”婁峪緊跟著又說了一句,不僅嘴上說,還一步上前擋住了她的路。
林鹿看了他一眼。
婁峪一張笑臉,一點兒架子都沒有:“彆鬨,聽醫生的。”
林鹿:“……”
“是不是覺得醫院悶?”婁峪一張俊臉,那笑跟不要錢一樣:“我陪你下去走走。”
“不用了,”林鹿收回視線:“我去隔壁樓看我外婆。”
說著她繞過婁峪:“一會兒就回來了。”
婁峪站了片刻,後退著跟上林鹿
的步伐,嬉笑著說:“看外婆啊,我跟你一起啊。”
林鹿看了他一眼,有點好奇婁峪的心理年齡到底幾歲。
她沒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這在婁峪看來就是可以的意思,進了電梯後,他對著電梯壁,理了理頭發,還問林鹿:“我頭發亂不亂?這個發型是不是有點太潮了顯得不穩重?是不是應……”
林鹿實在沒忍住,笑了一聲。
這給了婁峪一個信號,他伸手戳了戳她的腰,壓著嗓子問:“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