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上,夏筠疼得眼淚不住往下流,她知道一把鼻涕一把淚沒有形象也不好看,可她實在忍不住,因為——太疼了!
就好像有一把刀,一下下剮那塊血肉,醫生還在用酒精給創麵降溫,那一下潑上去,她疼得眼前、腦海都是一片空白,想昏過去都不能,隻能硬生生挨著。
醫生怕她掙紮,讓親友和護士幫著按住她的手。
聽著女兒慘叫連連,白敏心都要疼化了,幾次差點昏過去,還是隨行的護士給她吸氧掐人中才緩過來。
夏筠疼得想死,也更是恨死了夏染!
這疼本該夏染受著的!容也該她毀!
現在,確實她在受罪,而夏染卻在和賀鈞堯訂婚!
她恨。
夏筠疼地嘴巴都咬出了血。
夏染哪裡比得上她?
不管是外貌還是才華,夏染都被她踩在腳底下。
就因為夏染是夏家的親生女兒,就能什麼都不做就可以搶走原本屬於她的東西?
憑什麼!
爸爸媽媽說的是一視同仁,說的是她和夏染沒有區彆,為什麼還要把婚約給夏染!
明明……明明她和鈞堯哥哥是青梅竹馬,一塊長大,為什麼要用她的鈞堯哥哥作為對夏染的補償!
他們分明就沒把她當親生女兒!
這個特殊的時刻,忍受劇痛的夏筠恨上了所有人。
因為傷在皮膚表層,不能包紮,也不能打麻藥,到了醫院處理好創麵後,夏筠也隻能仰躺在病床上,忍著。
她燙傷的是耳朵下方和側臉,就算日後能想辦法不留疤,她臉上也要好長時間都留著這麼大的痕跡。
她全身上下最滿意的就是脖子,白皙修長,是公認的天鵝頸,她又最愛跳芭蕾舞,這讓她以後怎麼上台表演?
白敏心疼地眼淚就沒斷,就這,還要忍著淚,給女兒擦額頭的汗和疼出的眼淚:“筠兒彆怕,醫生說了,不會留疤的,就是剛開始有點疼,明天就不疼了……”
夏筠看了她一眼,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疼的。
也更恨。
她明明跟她說過,她喜歡鈞堯哥哥,為什麼還要把婚約從她手裡奪走?
夏染已經得到那麼多了,為什麼還要來搶她的鈞堯哥哥?
一
看女兒哭成這樣,白敏也開始哭。
夏嚴濤電話打過來的時候,白敏正哭得凶。
詢問了夏筠的情況,得知情況穩定,就是要吃點苦,夏嚴濤雖然心疼,但沒有大礙,還是讓他鬆了一口氣。
“解除婚約?!”白敏一聽夏嚴濤說夏染要解除婚約,第一反應和他一樣震驚。
夏筠正暗暗咬牙怎麼報複夏染讓她身敗名裂,讓賀家退了這婚事,接納她……突然聽到白敏這一聲驚呼,一直流個不停的眼淚都止住了,瞪大了眼看著白敏。
夏嚴濤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夏筠聽得一清二楚,越聽越興奮!
夏染那個土包子終於認識到自己插了雞毛也變不成鳳凰的現實了!如今賓客都已經請到了現場,全市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夏家和賀家的訂婚宴半途取消……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她眼睛冒著光看向白敏,弱弱地喊了一聲:“媽……”
白敏馬上握著她的手示意她彆擔心。
夏筠心裡快急瘋了,她拉了白敏一下,繼續弱弱地說:“我聽到爸爸在電話裡說,姐姐要解除婚約……”
白敏點了點頭:“你姐姐就是太任性了,輕重不分!現在這樣,怎麼收場?”
夏筠心裡一喜,麵上卻一臉愁容:“是啊,今天請了那麼多人,現在說取消,爸爸媽媽丟麵子,就是賀伯伯賀伯母臉上也沒光啊……”
女兒都疼成這樣了,還要為她分憂,再想想那個不聽勸不聽教任意妄為的親生女兒,白敏心裡五味雜陳:“這件事你不用擔心,爸爸媽媽會處理好的,你乖乖養傷就好,沒事的,都不會有事的。”
夏筠快急死了,她都說得這麼明白了,白敏怎麼就聽不懂呢?可她又不能表現得太急切,隻能憂心道:“可姐姐不是已經走了嗎?訂婚宴怎麼辦?”
白敏咬著唇沒說話。
夏筠擰著眉道:“媽,我回去吧,我和鈞堯哥哥訂婚,這樣訂婚宴能繼續下去,爸爸和您的臉麵,還有賀伯伯賀伯母的臉麵都保住了。”
如此貼心的女兒,這叫白敏怎麼不心疼?
她雖然不願意委屈女兒,可現在情況緊急也是沒法子的事,夏嚴濤在電話那邊也聽到了夏筠的話。
讓夏筠給夏染收拾爛攤子,夏
嚴濤既氣夏染,又心疼夏筠。
“這……”白敏猶豫道:“這多委屈你?”
夏筠心裡想的事,這怎麼能叫委屈!
但嘴上說的卻是:“總不能讓爸爸媽媽還有賀伯伯賀伯母丟了麵子,我心甘情願的……”
白敏眼睛又紅了。
夏嚴濤在那邊歎了口氣,說要去問問賀家夫婦。
掛了電話後,夏筠幾乎要壓不住心裡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