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亞有賊心沒賊膽, 最多隻是心裡想想,讓他真的親上去, 那是不可能的。
他用眼睛在那兩片唇上細細描繪,過足了眼癮,才強迫自己移開視線,低頭蓋上瓶蓋,把那瓶噴劑塞到耿逸文手上,說:“睡覺前記得再噴一下。”
耿逸文拿起那瓶噴劑看了眼, 把東西塞進口袋裡,又抬手捏了下胡亞臉上的肉:“我要是記不住怎麼辦,要不你到時候提醒我?”
胡亞有些意動, 孤男寡男共處一室什麼的……
然後那人又加了句:“給我打電話。”
就那麼點距離要打什麼電話啊!電話費不要錢嗎?!
心裡上演的小劇場被瞬間拍散, 胡亞鼓著臉,氣哼哼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過了好大一會才勉強開口:“好吧。”
……
耿逸文臉上有傷, 在沒好乾淨之前肯定會影響到拍攝, 恰好鄧箐的定妝已經完成, 導演便讓人把女主的戲份給提前了。
考慮到鄧箐多年沒有拍戲, 在開拍之前, 導演特地把人叫過去說了一大通,又讓她走了好幾遍位,這才開拍。
戲是鄧箐與胡亞的對手戲, 說的有次平康/生病沒有出攤, 女主沒看到人, 就找三蛋問了一嘴。
那時候女主與平康之間已經有點曖昧的苗頭,女主想著人又不好意思表現的太明顯,起初是裝著隨口一問的,聽到平□□病了,她又表現的很擔憂。
戲不難,隻是幾句話與情緒變化的事情,可他們卻拍的很不順利。
鄧箐退圈太久,基本功落下不少,對表情的管理也有所欠缺。
這些都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她無法忽略攝像機,總是會不自覺的看過去,光這一點,就讓拍攝無法繼續。
“休息十分鐘,換女主單人戲份。”導演說完話,把手上的對講機往下一扔,冷著臉看也不看場上的人:“什麼時候拍過了什麼時候吃飯。”
鄧箐看起來很是難堪,她向場邊看了眼,見耿逸文沒有替她出頭的意思,便咬著唇對導演道歉:“對不起,是我耽誤大家時間了。”
導演當做沒看到,坐在椅子上生悶氣,其他人工作人員也不愛理她,她一個人拖後腿,造成的後果就是其他人也得跟著加班。
加班又不給錢。
一場戲拍了好多遍,胡亞說的口乾舌燥,導演一發話他就跑到了休息區,從小胖手裡接過水喝了半杯,又問旁邊的人:“哥你什麼時候來的?”
耿逸文今天沒有戲份,按理說不用過來片場。
“剛剛。”耿逸文剝了顆糖塞進他嘴裡:“餓不餓?”
“還好。”胡亞一口把奶糖咬成兩半,用舌頭抵著糖嗦上麵的甜味:“我早上吃的多。”
耿逸文看他像個倉鼠一樣三兩口嚼完了嘴裡的東西,又給他剝了顆:“上午過了幾場戲?”
胡亞咬到一半的動作停住,他盯著耿逸文看了眼,把糖吃進嘴裡,左手伸出一根手指。
“才一場?”
胡亞搖了搖頭:“一場沒過。”
他有些猶豫,看了眼另一邊的鄧箐,開口小聲說:“鄧箐姐有點不在狀態。”
耿逸文來的時候他們還沒拍完,鄧箐的表現他也看在眼裡。
“確實有點不行,畢竟多少年沒拍過戲了,一時半會適應不了,找時間我跟她說一下。”
說曹操曹操到,這話剛說完,鄧箐就往這邊走了過來。
她走到兩人麵前,看了胡亞一眼,對耿逸文柔柔弱弱的問:“逸文,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有點事情想……”
“行。”耿逸文站起來,把口袋裡麵的糖都掏出來放胡亞手裡,拍了拍頭對他說慢慢吃,然後跟著鄧箐往一邊走去。
胡亞重新剝了個糖吃進去,嘴裡兩顆糖一邊一個,戳的腮幫子都鼓了起來,他看著那兩人的背影,嘎吱一下把糖咬斷,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兩人也就交流了七八分鐘,耿逸文回來繼續坐到胡亞身邊,鄧箐則去準備她的下一場戲。
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重新開拍之後,鄧箐的狀態明顯好了許多,最起碼盯著鏡頭看的次數少了許多。
導演挑剔的看著監視器裡麵的人,手指在桌麵上一下下敲著。
他從頭看到尾,直到場上的人看過來,才勉強開口說:“過了。”
鄧箐一下笑開來。她長相清純,三十多歲的人了,還有種不諳世事的美麗,笑起來的時候能甜到人心裡。
可惜有空欣賞這份美麗的人沒幾個,導演說到做到,在這場戲完成之前誰都不許吃飯,拍完這場都快兩點鐘了,所有人都饑腸轆轆,大多數人不可避免的對鄧箐有所遷怒。
身邊的人對她視若無睹,鄧箐卻好像並不在意,她撩起肩頭的長發又笑了笑,不緊不慢的跟著其他人往前走去。
“先等一等。”她走到打飯的位置,對領頭的一個副導演說:“今天是我給大家添麻煩了,耽誤了這麼長時間,怎麼好意思再讓你們吃冷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