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來找你說謝瑜的事。那天你不是帶我們去了道觀嘛,之後她一個人走了,我
追去信國公府,想看看她怎麼樣,適時的勸一勸,你猜怎麼著?”
金梧秋是個合格的聽眾,適當的時機充當捧哏:“怎麼著?”
“她居然想開了!說今後一定會遠離那個什麼晏大家!”祁珂嘖嘖兩聲:
“這可是從前無論誰勸都沒有的結果,二姐直呼驚奇,問她為什麼突然改變想法,謝瑜卻隻高深莫測的說了句:天機不可泄露。”
金梧秋讚道:“好事啊。希望謝二姑娘說到做到。”
“她做到了!”祁珂過於興奮,拍案繼續:“那天下午,我還在信國公府呢,門房就遞進來張帖子,說是【軒華門的晏大家親自下帖來問二小姐安,請二小姐得空過府一敘】。”
“這要是以前的話,謝瑜會風雨無阻,爬也得爬過去赴約。但那日謝瑜直接把帖子撕了!還對門房下了嚴令,說今後隻要跟這人相關的一切,都允許送到她的麵前,晦氣!”
“哈哈哈哈,她說晏大家晦氣!你敢信嗎?”
祁珂笑得前仰後合,開懷不已:
“梧秋,你說那天她在觀裡算到什麼卦了,這也太神了。”
金梧秋淡然一笑,深藏功與名:
“管她算了什麼卦,隻要結果是好的就成。”
祁珂很是讚成:
“沒錯沒錯!算是了了國公府的一樁心事,看來要去小白雲觀捐些香火還願了!”
那青雲子可要高興壞了!金梧秋心想。
目光落在先前被祁珂隨手放在桌上的名帖,金梧秋問:
“這些是什麼?”
祁珂說:“不就是鴻臚寺的司儀幫彆國使團的人塞給我的拜見名帖嘛。我又不負責接待這些使臣,給我名帖有什麼用,難道我還單獨接見他們不成?”
金梧秋拿起一張,是烏茲國使團的名帖:“這地方熱得很,蜜瓜特彆甜。”
看完又拿起一張,點評道:“哦,這地方的礦石特彆通透。”
金梧秋接連看了好幾張,每張都能說出點所以然來,祁珂聽著覺得神奇,便也學著金梧秋的模樣翻看起名帖,邊看邊問,原本都好好的,直到她看到一張金邊名帖後,麵色頓時一變,名帖直接掉到桌上。
“怎麼了?”金梧秋不解的問。
祁珂卻像是失了魂般一動不
動,金梧秋覺得奇怪,便撿起那張名帖翻看,是北遼使團的名帖,沒什麼特彆的地方。
她在祁珂麵前打了個響指,把祁珂從失神中拉了回來,短短一瞬,祁珂的臉色就變得極其蒼白,連身子都仿佛在顫抖。
金梧秋擔心地坐到她身旁,輕拍她後背詢問:
“到底怎麼了?”
祁珂深吸一口氣,指向那張北遼使團的名帖,顫聲說道:
“是他。”
金梧秋不懂:“誰啊?”
祁珂鼓起勇氣將名帖拿起,指了指帖子上寫的名字:鬱坤。
這名字有何特彆?金梧秋仔細回想,對這個名字完全沒有印象:
“是公主……不想見的人?”
祁珂卻閉上雙眼,不想再提。
而祁珂這樣的反應,讓金梧秋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她第一次見到祁珂時,她身陷北遼,被東院大王關在一個可以推著走的籠子裡,被人推著向大祁商人們展示,希望商人們能認出祁珂的身份。
那時的祁珂也像這般,渾身散發著恐懼,雙目緊閉,似乎不想再見這個世界。
等等,北遼?
金梧秋腦中閃過一個名字,她將名帖重新拿起來看了看。
祁珂當年愛錯的人,是一個北遼小將領,名字好像叫鬱紳,已經在岩洗江上,被祁珂一劍砍掉了頭。
鬱紳……鬱坤?
“這是他的……”金梧秋問。
良久之後,祁珂才閉著眼睛顫聲說了兩個字:“弟弟。”
說完這兩個字,祁珂再也受不了,猛地起身奪門而出,嚇得門外候著的隨從們皆是一愣,多數不明所以就跟了上去,唯有祁珂的貼身侍婢留下問金梧秋:
“金老板,我家公主這是怎麼了?”
金梧秋無奈歎息:
“受了刺激,你們回去宣太醫給她開點安神湯吧。”
貼身侍婢不敢耽擱,應聲後便也追著自家公主而去,金梧秋低頭再看那名帖,心中有些憂慮。
這鬱紳已經死了,他弟弟鬱坤如今卻成了北遼使團的正使,還特意給祁珂遞了名帖……他想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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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梧秋擔心祁珂,待她離開青雲茶樓後,金梧秋就立刻派人跟在公主府的車駕後,看到祁珂安全回到公主府後
,金梧秋派去的人才回來複命:
“公主回府之後,立即閉門謝客了。”
金梧秋歎息,看來祁珂這心理陰影還挺嚴重的,原以為她親手殺了那個背叛的人,就能從那段不堪回憶中脫身,重新開始新生活。
可如今看來,是她想得太簡單了。
金梧秋懷著擔憂回到湧金園,翡翠姑娘給金梧秋送來了幾個【甲】等密信筒,還有一把木鳥傳回來的消息,都是關於西南軍械案的。
到了書房後,金梧秋一邊看消息一邊聽翡翠姑娘說起近日對洞庭私鑄坊的調查:
“環山村的私鑄坊近來一共進了三批貨,其中一批好像是半成品,要私鑄坊修複的軍械,那些人把貨留在私鑄坊後就走了,他們一直在洞庭附近逗留,或許是想等私鑄坊那批軍械修複完後再運回去吧。”
金梧秋忍下怒火,對金玲作死的行為已經無話可說。
而此時金梧秋也把手中的一堆消息,正打開【甲】等信筒,信中所寫內容讓金梧秋看得眉頭緊蹙。
翡翠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