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弦將雞蛋換了一邊滾:
“我是北遼人,來大祁很危險的。但我為了你,還是跟著使團冒險來了。”
金梧秋秀眉一挑:
“你是跟著北遼使團來的?”
慕容弦點頭。
金梧秋卻不太相信,於是試他:
“
什麼時候來的?我好像記得是五天前吧?”
慕容弦頓時明白金梧秋的意思:
“阿秋你不信我?使團今日才到,剛歇下腳我就來找你了。”
金梧秋仍是懷疑,又問:
“那你們使團正使是誰啊?”
慕容弦對答如流:“鬱坤啊!北遼東院大王麾下威武校尉。”
金梧秋聽他說得半分不差,這才勉強信了些,問他:
“那你在使團是乾什麼的?”
慕容弦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的回道:
“我表麵上是使團行程記錄書史,但實際上卻是奉命監察使團的,地位十分超然。”
金梧秋嗬嗬一笑,她還沒見過哪個真正地位超然的大人物,光明正大說自己地位超然的。
可真會編。
“哦,那請問地位超然的書史先生,你要還我的錢呢?”
金梧秋之所以現在能坐在這裡跟他好好說話,完全就是因為他剛才說要還錢。
“錢……肯定會還你的。”慕容弦如是說。
金梧秋眉峰蹙起,手重新抓向藤條:“彆告訴我,有但是?”
“你冷靜!沒有但是!可我的錢都在北遼,等我回北遼之後,立刻讓人給你送來。”
慕容弦看見藤條後,求生欲滿滿:
“你要不信,親自跟我回去取也行。”
金梧秋捏著藤條的手仍未放鬆,慕容弦繼續解釋:
“唉,我原本是想直接帶來的,可你也知道,使團人多眼雜,我帶那麼多銀票千裡迢迢從北遼來大祁,太危險了,到時後彆說錢了,就連命都得交代在路上。”
“這些年我心中有愧,吃不好睡不好,做夢都想把錢還給你,所以我一到大祁,連口熱乎飯都沒吃就過來找你,足見我的誠意!”
金梧秋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像是在評估他話的可信度,最終決定繼續保持懷疑,但人就不打了,怪累的。
慕容弦觀察著金梧秋的神情,見她鬆開藤條,暗自鬆了口氣。
把已經被他滾的發熱的雞蛋放下,重新剝一顆新的,口中也沒放過任何能跟金梧秋憶往昔套近乎的機會:
“阿秋你的脾氣還是一如往昔的暴躁,再怎麼說,咱倆當年也曾情意綿綿,拜過堂成過親
的,你下手也太黑了。”
金梧秋無情揭穿:“誰跟你情意綿綿?不是你收了我一百兩銀子,才同意跟我拜堂假成親的?”
慕容弦麵上有些掛不住:
“阿秋,你把我當什麼人了?若非是你,彆說一百兩,就是一萬兩、十萬兩,也不可能讓我同意成親的;還有你,你若對我沒有情意,又怎麼會願意花一百兩找我成親?”
“所以你就彆騙自己了,你對我有情,我對你有意,雖然後麵發生了一些令人遺憾的事情,但咱們之間,青春少艾的思慕之情卻比真金還真。”
聽他在那口若懸河的放狗屁,金梧秋忍無可忍:
“不是,你這都腦補的什麼東西?我當時有沒有明確跟你說,咱倆是假成親?什麼青春少艾,什麼思慕?你在說書嗎?”
金梧秋極力撇清關係,慕容弦卻不想讓她如願,當場與她對峙:
“你是說過假成親,可你怎麼不找彆人?你怎麼就偏偏找上我了?”
金梧秋覺得有點冤枉:
“因為,當年我身邊就你跟我年紀相仿,我就問了你一下,沒想到你就答應了。”
慕容弦聽不得她滿口否認,堅信她隻是不好意思承認:
“你我年紀相仿,可當時你身邊年紀差不多的還有好幾個啊。那個那個……虞子青!他比你大兩歲,有對你爹忠心耿耿,你想假成親,找他應該最合適,你怎麼沒找他,反而來找我?”
金梧秋冷靜點明:
“因為他囉嗦。”
“……”慕容弦欲言又止,但想想虞子青好像是挺囉嗦的,於是他又換了個人:“那邢管事的兒子邢虎呢?他年紀也差不多啊,有一身的好武功,不是也很合適?”
金梧秋想了想,回道:
“但他腳臭。”
慕容弦差點被這個答案熏倒,絞儘腦汁的回想,終於又想起一人:
“還有楊雷,他斯斯文文的,滿腹經綸,你怎麼也沒找他?”
金梧秋再次回憶,從容反駁:
“可他愛吃蒜!”
滿腹經綸也抵不過他一開口就芳香撲鼻啊!
慕容弦泄氣了,他怎麼也不願意承認,自己當年僅僅是因為不囉嗦、不腳臭和不愛吃蒜……而獲得了與阿秋假成親的機會。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堅定的認為,阿秋與他郎有情妾有意,哪怕他做了對不起她的事,看在過往情意上,阿秋也一定會原諒自己。
他一直以此為回大祁尋她的唯一信仰。
可如今,他的信仰崩塌了!
金梧秋懶得管他的信仰崩不崩塌,她現在隻想討回自己的東西。
“那些錢可以緩緩,但你拿的我另外一樣東西必須還我!”金梧秋拍案怒道。
慕容弦還沉浸在【阿秋不愛他】的打擊中,失魂落魄的問:
“還有什麼?”
他之前覺得自己拿了金梧秋的錢和她的心,但現在,心沒了,不就隻剩下錢,還有什麼?
金梧秋見他否認,即刻提醒道:
“我香囊裡的東西啊!一隻金一隻玉的手鐲!不是你拿的嗎?”
慕容弦無辜的看向金梧秋,略加思索後說:
“我因為臨時決定要回北遼,缺少點路費,所以才動了歪心思,但我真的隻拿了你的私房銀票,其他可一概沒動!”
金梧秋狐疑至極:“不是你是誰?我的手鐲就是跟銀票一起丟的。”
那兩個手鐲是金梧秋穿越帶來的,可以說她當年就是因為在古董攤上買了那兩隻手鐲,晚上月食過後七星連珠,天生異象,她才從原來的世界穿到這裡。
從小她便將那兩隻手鐲存放在貼身香囊裡,始終未曾離身,彆人根本沒機會拿,除了跟她假成親,還睡一間屋子的慕容弦。
“冤枉!我真沒拿,我要拿了我就不姓慕容!”慕容弦指天發誓,對金梧秋的控訴矢口否認。
金梧秋見他不似作假,畢竟沒誰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