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為難的,他雖是父親的人,但生意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不必顧忌太多,他若去父親麵前告你的狀,自有我在呢。”
金梧秋安撫完便站起身,李掌櫃也趕忙跟著起身:
“東家不再坐會兒?”
“不了。”金梧秋說:“我還得去一趟城南,你好生歇著,務必養好了身體再回去。”
“是,謝東家。”
李掌櫃送金梧秋到門邊,忽然院中角落傳來一些聲響,像是凳子之類的東西倒地的聲音,金梧秋循聲望去:
“什麼聲音?”
李掌櫃也跟著看了一眼,平靜的回了句:
“許是旺財,它又在柴房拆家呢。”
金梧秋想起李掌櫃家確實養了一條狗來著,就說李掌櫃家今日怎麼特彆安靜,沒人也就罷了,連狗都不見,原是躲在柴房裡玩呢。
“行吧,那我走了,你好生將養。”
金梧秋說完便上了馬車,李掌櫃站在門邊,看著金梧秋的馬車離去後,才轉身把門關上,仔細落下門栓,急急往柴房的方向跑去。
推開柴房的門,李掌櫃率先看到一地血,旺財已被割喉倒在血泊裡,而他的所有家人,此刻都被捆住堵著嘴,目光驚恐的向他求救,而讓他們如此懼怕的則是柴房裡持刀站著的一夥人。
“各位大爺,我,我已經按照你們的吩咐做了,不知可否放了我的家人?”李掌櫃也怕,但家人在人家手裡,他必須撐下去。
為首的蒙麵匪徒持刀過來,
用刀背在李掌櫃臉上拍了幾下:
“做的不錯,石爺說了,你若乖乖配合,今後還讓你做個掌櫃,你若膽敢壞事,哼……”
蒙麵匪徒指著血泊裡的狗威脅:“這條狗,就是你們一家的下場。”
李掌櫃不敢動彈,蒙麵匪徒威脅完人後,對手下做了個手勢,一行人迅速撤離,李掌櫃這才如釋重負,慌慌張張的跑去給家人們鬆綁,然後一家人抱頭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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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昭不來湧金園的日子,金梧秋過得非常充實。
而這幾日的京城很熱鬨,大街小巷都在熱議一個消息:追思先皇後多年的皇帝陛下,終於又要立妃了。
消息傳得有鼻子有眼,連那女子的身份模樣都說得一清二楚。
“據說是清河崔氏的姑娘,世家望族的嫡小姐,身份很是清貴。”珍珠姑娘一邊打算盤,一邊興致缺缺的重複街上的傳聞:“不僅如此,據說那位崔姑娘的長相更是……”
珍珠姑娘將賬本翻頁,說話頓了頓,碧璽就立刻借過話頭:
“更是閉月羞花?傾國傾城?豔絕天下?”
“哼。”翡翠在一旁擦拭佩劍,目露凶光。
瑪瑙姑娘打圓場:“你們彆這樣,聽珍珠說完嘛。”
珍珠姑娘徹底沒了算賬的心思,煩躁的把算盤胡亂一撥:
“不是的!據說那崔姑娘長得跟前皇後一模一樣,皇帝陛下本就對元後念念不忘,如今還想找個與元後長得一樣的女子當妃子,他,他……他把咱們東家當什麼了?”
碧璽姑娘很是震驚:
“一模一樣?他這是找替身呢?”
“混蛋!”翡翠姑娘把擦好的劍送去劍鞘,氣衝衝的罵了句。
瑪瑙姑娘最是冷靜:
“你們先彆急著生氣,消息還不知道真假呢。”
“都已經傳遍了,若是假的早該出來辟謠了。”碧璽姑娘心直口快。
珍珠姑娘也這麼認為:
“就是,跟咱們東家不清不楚了這麼長時間,也沒見他給咱東家什麼名分,如今倒好,那什麼崔姑娘一出現,他就迫不及待想立妃了。”
此言一出,幾個姑娘都沉默了,紛紛為東家不值。
金梧秋一進來就感受到屋裡的低氣壓,幾道目光同時看向她,
看得金梧秋莫名其妙,打趣問:
“怎麼?說我壞話呢?”
她一開口,珍珠姑娘就起身將她拉到姑娘們中間坐好,幾人用倍感同情的目光盯著金梧秋,珍珠姑娘說:
“東家,您要難受的話就說出來,千萬彆憋著。”
瑪瑙姑娘附和:“是啊,東家。生氣鬱結很容易生病的。”
“……”金梧秋虛心發問:“請問,我為什麼要難受?要生氣?”
幾個姑娘見她還想隱瞞,指著外頭說:
“您就彆瞞了,我們都聽說了。”
金梧秋這才知道她們說的什麼:“你們指他要封妃那件事啊。封唄!咱們該乾什麼乾什麼,無需受其影響,好吧?”
說完,金梧秋便想起身,卻被翡翠姑娘執劍按下:
“東家,若他敢負您,除非這輩子不出宮,隻要他出宮,我必為您將其斬於劍下!”
“嗯,我用機關暗殺他!”
“好,我用毒!”
幾個姑娘相繼表態,珍珠姑娘也不願落於人後,可她不會武功,不會機關,不會用毒,隻會算賬……
“我,我用算盤砸死他!”
金梧秋:……
被幾個姑娘包圍著放豪言壯語,金梧秋覺得又好笑又暖心,將躍躍欲試的幾人儘數按下:
“好好好,幾位的好意,金梧秋心領了。但真沒必要,一個男人而已!沒了就沒了,何須為他耽誤一生?”
“再說了,先不說此消息來源,就這個傳播速度,你們都不覺得有問題嗎?”金梧秋將想法問出,幾個姑娘麵麵相覷,珍珠姑娘問:
“什麼問題?皇帝立妃是大事,傳播當然快了。東家就彆自己騙自己了。”
金梧秋耐著性子解釋:
“從那位崔姑娘來京,不過短短五日,皇帝立妃的確是大事,但正因為是大事,那傳播的方式,應該是勳爵府邸間傳播一陣,而後才可能流於市井,可如今這消息卻是勳爵府邸和市井一起傳的,流傳如此之快,若說無人推波助瀾,我是不信的。”
姑娘們覺得有點道理:“東家這麼一說,好像是哦,往常有個什麼宮裡的事,等傳到市井時,基本上都已經是發生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