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後麵,唐回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跳起來,他聲嘶力竭,臉上眼中全是淚水,還有來不及擦留下的鼻涕。
“寶寶……”蘇慢最隱秘最不堪的猜測被紅果果的暴露出來,但是這一刻她感受到的,不是難堪,而是難過。
為自己的猜疑。
“對不起!”她想要去抱住他,卻被擋在一步之外。
“蘇慢——你知道嗎?有時候你真的很傷人!”他會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全是紅的,嗓子更是啞的發不出聲音。他受到了極大地傷害,舔著傷口拒絕任何人的靠近。
“對不起……”蘇慢也是滿臉的淚水。她已經失去了言語,似乎除了這句話,她沒有彆的能說的了。
他們都哭了。每一顆心都是一個迷宮,我允許讓你進入,可是我不會告訴你通過迷宮的路線,你也不會告訴我你的。要想通過,我們隻能依靠自己,以及站在上帝視角的那個“你”的聲音。如果有一天你的聲音消失,那麼我隻能在長久的探索中迷失。等到我放棄探索,這迷宮從此就隻能成為“死地”或者“禁地”。
“蘇慢,你真的愛我嗎?”唐回啞著嗓子問:“你真的相信我嗎?”
沙發上的蜷縮成一團的人從膝蓋上抬起頭,用那雙帶著水霧的眼睛看著唐回:“我愛你!”
唐回接著問:“那你相信我們會結婚嗎?”
“結婚”對於蘇慢來說還是一件遙遠的事情,她不得不承認,這是她還沒有考慮過的問題。
短暫的猶豫,唐回已經得到了答案,他嘲諷的笑了,“原來……可笑的隻有我一個人……我真是愚蠢……”
“寶寶,你不要這麼說……”蘇慢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蘇慢,從我們確立關係的那一天我就在想一個問題,我要好好學習,我要快點長大,我要變得更加的成熟,我要成為能讓慢慢信賴、依靠的人,我想要和你在一起、在一起一輩子!”
“中考那年你說不見麵,怕耽誤我學習,那就不見麵;高一那年你說怕影響我學習進度,又推脫,我也沒有說什麼,蘇慢,你怕什麼,我會對你做什麼?今年你終於答應我一起過年,可是好好地假期變成了陪你來老家相親,蘇慢……”
“有時候,我覺得……覺得自己很可笑!你讓我覺得自己很可笑……”
時間仿佛又回到了從前他們冷戰的時候,蘇慢又一次走向了這樣的境地。進一步海闊天空,退一步,懸崖峭壁。
可是她已經失去第二次的勇氣了!
“桓燁……”她聲音顫抖著,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我幻想過,可是我不敢……”
如果他們真的能在一起,“老女人”這樣的頭銜也摘不下來,即使再甜蜜,終究有人會說,“不般配”、“腦子有坑”。是的,日子是自己過得,不需要彆人評說,可是她會不安,他們之間的差距,會讓她不安,會讓她恐懼。長久下去,必出問題。
這算是好的。如果他們最後沒有在一起。知道的人會說她“無恥的引誘未成年人”,而他也不過是“回頭是岸”、“往事不堪回首”罷了。
所有的這些,她都不敢想。連那些幸福的幻想,她也不敢想。
這或許就是成年人與未成年的不同,他們總是考慮太多、裹足不前,也更加的害怕受傷、更加的自私。
唐回捧著蘇慢的臉,他抹掉她臉上的淚,“足夠了!這就足夠了!”隻要你想過我們的未來,這就足夠了。即使你顧慮重重,即使你不敢向前。
“你信我嗎?”
她幾乎沒有考慮的點頭。
“那就跟著我的腳步,慢慢,我帶著你走。你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相信我。”
爭吵有時候是這樣的,它會讓美好的感情破裂,也會讓感情變得更粘合。唐回對這一點非常的清楚,所以他挑的這個時機,這件事,作為突破,打破他們之間長久橫亙的問題。不破不立。所謂如此。
破而後立,蘇慢對於唐回的依賴更深一層。她幾乎是唐回去哪裡就要跟到哪裡,那雙大眼睛裡放著的熱切和期盼,讓人心都軟成一灘水,唐回在這樣的眼神中,唯一想做的就是抱住她、抱緊她。
她就是一個小孩,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她需要他的保護和指導。
而唐回樂於為她做這一切。
下午的時候,蘇女士給蘇慢發消息,讓她回家,蘇慢隻能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頭的看一眼、再看一眼唐回。
“我送你?”唐回問。
蘇慢忙不迭的點頭。“嗯嗯!”
他於是牽著她的手,給她穿好外套,拉著她走出酒店。出門的時候,她聽到酒店前台的幾個小姑娘在議論:
“看,那對小情侶!女的每天都來看小夥子!可恩愛了!”
“是呀!最重要的是倆人顏值都那麼高!”
“男的帥,女的俊,挺般配的哈!”
“行了聲音小點!讓人家聽見!”
…………
在這樣的議論聲中,蘇慢的臉慢慢的紅了。可是她的手卻更緊的抓著唐回。唐回卻微微鬆開她的手,然後,一點點的將自己的五指合進蘇慢的五指中,緊緊地握住。
感受到唐回的舉動,蘇慢對著他甜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