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世界既不缺乏好奇的人,也不缺乏好奇的精怪。
淩寒16歲遭受巨變,從此遠離官場,過著清貧的生活,流浪在廣大的中原山水之間。他遇見她,是一個命中注定的巧合。
一隻對外麵世界充滿了好奇心的天真的玲瓏鳥,在外麵遇見了危險,在不知所措的慌不擇路的時候,遇見了他,然後,他收留了她。
相愛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尤其是他英俊而博學,善良而溫柔,而她單純而活潑,好奇而美麗,這是天作之合。
他們有過一段非常非常美好的歲月。他從來沒有想過會失去他,也從來沒有想過她原本是不屬於他的。
那時候,他們安頓在一個普通的小鎮,過著平凡而幸福的生活。忽然有一天,她的遠方親戚來了,淩寒不疑有他,直到有一天,他無意間聽到那人說:“你本來應該嫁給我的,我們才是天生的一對兒,你跟我回去!回我們的家!”
原來,這樣的幸福竟然是搶了彆人的?
他不能接受這一點,也不願意自己深深愛著的人,是不屬於自己的。
他想,他們大概需要一點時間來冷靜一下。
他留了書信離開家,許諾一個月後再回來。
可是,等他回來的時候,那間曾經有過無數歡笑時光的屋子,空無一人。
她人呢?
走了嗎?
眼淚流出來的一瞬間,他想,原來,是自己愛的比較深——看,她如此輕易就舍棄了自己。
可是,怎麼還是這麼難過呢?心怎麼會這麼痛呢?
他喝的大醉,醉到不省人事,就開始嚎啕大哭。
醉意朦朧間,一隻美麗的小鳥從窗外飛進來,嘴裡銜著什麼,進來的一瞬間化作一個英俊至極的男子,正是所謂的表兄。
“我觀察你幾天了,淩寒。”表兄冷酷而高傲的說。
他忽然睜開眼睛,抓住表兄的胳膊:“她呢?她去哪裡了?你把她帶到哪裡了?”
眼淚不知道怎的,就流了下來,他抓著“表兄”的胳膊,狀若瘋狂,“把她還給我好嗎?”
“求你把她還給我,求你!”
“表兄”退掉他的胳膊,冷漠道:“她本來就是我的!”
淩寒被這輕輕一推,竟然跌倒在地,他雙手撐地,沉默了許久,聲音暗啞道:“她呢?她是怎麼說的?她親口說要離開我了嗎?”
“表兄”冷笑道:“你覺得呢?”
淩寒苦笑一聲,搖晃著頭,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我想見她,讓我再見她一麵,好嗎?”
“就算要道彆,我也想親口聽她說出來,”他彎下了腰,哽咽著,“求你了!讓我見她最後一麵,我就將她還給你。”
“表兄”盯著他滿臉的淚水看了一會兒,忽的問道:“你愛她嗎?”
“愛!”他說,語氣堅定不移。
“表兄”聽罷,不知想到什麼,愴然一笑,“既然愛她,為什麼要走?為什麼不早點回來?”
淩寒張了張口,想好說的話卻無法在這位情敵麵前說出來。
“你聽見我們的對話了是嗎?你知道我們才應該是一對兒的,而你不過是一個可恥的侵入者,你知不知道,她本來應該嫁給我的!!”
“可是,她愛上了你!她說在遇見你之前,從來不知道愛情是什麼,她隻有和你在一起才會感覺得到快樂,她不願意和我回去,她寧願和你做一對兒平凡的人類夫妻,哈哈,多麼可笑,我與她共生,陪伴她幾百年,可是,卻得不到她的愛情,而你們,不過短短相處了幾年,你得到了她的心,卻還不肯珍惜!”
“你什麼都不問,就那麼離家出走,你知道不知道,她以為你生氣了,為了表明她的真心,她提出和我接觸契約!珍珠鳥同巢誕生,上天注定的伴侶,若是不能夠在一起,就是違逆天道,違逆天道的命運是什麼?你不會想不到吧?”
淩寒呆呆的,問:“她……她呢?”
“表兄”道:“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她就在你腳下。”
腳下那一隻七彩玲瓏的小鳥忽的變成了一個容貌俏麗的女子,隻是雙目緊閉,容色蒼白,淩寒先是忍不住的後退了幾步,然後猛地向前撲跪倒在她麵前,再抑製不住的哭了起來,可是,那個鮮活的會說他“愛哭鬼”的少女,再不會像從前那樣點著他的鼻尖說話了。
她死了。
“和我解除契約的那一刻,她被降下了天罰,魂飛魄散。”說完這句,“表兄”重新化作一隻小巧玲瓏的鳥兒,從窗戶飛走,留下一句話,“我把她還給你了。”
我把她還給你了,或許她從來就不屬於我。
淩寒大病一場,將玲瓏鳥裝在古玉的盒子裡,保存著她的屍首,他始終不肯死心,最後從家中的某一本書上看到昆侖仙法的表述,或許,成為仙人的話,就有機會複活她了吧?
遺憾的是,昆侖不收他。因為他已經太老了。
忘川河畔等了千年,他遇見了一個能幫助他的人,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