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們也非常榮幸的請到薩繆爾森先生——”
觀眾席上傳來了不小的吸氣聲,這可是現任魔法部部長,手眼通天,在千年之前製度改革後,幾乎統領一切,現任霍格沃茨校長之後便擔任部長一職,可以說絕大多數都是他的學生,正也因為這個傳統,霍格沃茨的校長從某一程度來說,可以被認為是部長這個職位的候選人。
現任校長站了起來,然後在一個白胡子老人跟前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目不斜視,隻敢盯著自己腳底下的這塊兒地麵,在部長之後的座位全部空著,幾乎沒有人敢坐在他的上方,而在他對麵坐著赫爾曼。
鮮紅色的緊身服勾勒出她妖嬈的身姿,但是沒有人敢直視她,文明發展到極致,禮節就會成為明確等級,馴化思想的一個極為強大的武器。
而他們上方隻坐著一個年輕人,玩世不恭的支撐起自己的腦袋,黑色的瞳孔有銀色光芒若隱若現。
以這三個人為扇形的支點,魔法部各部長,曆屆已經退休的校長,純血家族的族長,還有被稱為嫡係的那一脈人,等級森嚴的向外擴張了一圈又一圈,而作為霍格沃茨的教授,此時也隻能坐在最底下,看著正對麵兒的各色學生,他們紛紛激動地揮舞著各自學院的旗幟。
薩繆爾森先生來自斯萊特林,這幾乎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對於一個有野心,有欲望的人來講,這所學院莫過於讓野心的種子,生根發芽的溫床。
等觀眾席上的騷亂平息之後,哈利又再次開口,“還有你們最喜歡的赫爾曼女士——”
這次更多呼喊的則是女孩子,女神,女王之類的字眼頻繁出現。
這位來自獅子學院的傳奇學姐,已經到達了眾人都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步,他們也很少能在學院中看到這位學姐,隻能在每年一些特殊的場合,遠遠瞥見她苗條的身影。
現場被他親口說出名字的人也隻有這兩位,哈利又懶洋洋的縮回椅子上,他對於這種場合沒有絲毫的不適,半閉的眼瞼帶著一些冷漠和無趣,這是權勢和欲望都滿足之後的倦怠和慵懶。
修長的手指捏了捏太陽穴,底下的赫爾曼非常敏銳的察覺到哈利的不適,接過了接下來的講話,將整個比賽的氣氛又推入了另一個高潮。
“大人,您要不然先去休息?”薩繆爾森,這樣一個白胡子老頭德高望重,卻對哈利這個看起來特彆年輕的家夥畢恭畢敬。
自他童年期,就常常聽聞這個世間,還存在著一個活了千年之久的傳奇,起初不以為意,直到在這個世界地位越來越高,他偶爾能目睹這驚心動魄的一角。
如果傳說是真的,那這位大人足足活了一千多年,現在還依然保持青年之態,薩繆爾森看著自己如老樹皮一樣的枯爪,花白潦草的頭發,以及垂垂老矣的臟器。
哈利擺了擺手,想起了剛來的時候赫爾曼跟他說過的一件事,看向了看似卑躬屈膝的薩繆爾森。
“前段時間的行動,我怎麼沒有在現場看見你?”
“大人,您說笑了,我和赫爾曼小姐分工不同,替您鎮守著大後方,在那場災難到來之後,也是極力安撫大多數巫師的情緒,保證他們的正常生活。”
哈利翹起了二郎腿,隨後又覺得不太合適,換了一個更囂張的姿勢,看著那個老頭的臉,想要從他的神情中挑出半分端倪。
可惜,這個動作除了引來外圍一些人的不滿,以及對薩繆爾森的打抱不平,還有對哈利的指指點點,似乎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但是哈利卻清楚的察覺到這個老頭呼氣聲在變重,脖子旁邊的青筋愈發碩大,就像一條青蛇一般盤旋在中央。
這家夥的養氣功夫,還算湊合,但也不到家。
兩人相互對峙,看起來哈利高高在上,實際上他卻如無水之萍,在眾人眼中隻有一個傳說故事的基礎,沒有像薩繆爾森那樣經營百年的勢力關係盤根錯節,錯綜複雜。
算了。
哈利倍感無趣,起身便離開了,薩繆爾森彎下腰來,恭送這位老怪物的離去,後背依然滿頭大汗,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依舊在主持的赫爾曼,才終於明白,這並不是自己昔日這位老對手,為了競爭不擇手段,擺出的小花招。
而是真正的——真神降臨。
他在有一瞬間能夠感受到窒息的殺意,似乎下一秒就可以氣絕而亡,在眾目睽睽之下,當場斃命。
又像是過了很久,場內爆發出一片激烈的歡呼聲,一些麻瓜的屍體散落在草坪的四周,贏了的隊伍歡呼雀躍,拿著今天的戰利品,在眾人羨慕的眼光之下來到了這裡。
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沾著血跡,但此時卻成為了光榮的勳章。一個男孩兒衝向了觀眾席,拿著場麵上被撕掉的一隻胳膊甩了出去,迎來了自己母親的責罵。
“什麼東西都到處亂扔,本來玩魁地奇,渾身就臟兮兮的,現在在沾上這些,回去給我洗上一個時辰。”
“媽~咱們可以用魔咒,我們是巫師。”
“不行,要不然你今天就彆回家睡!”
在自己母上大人的威脅之下,男孩兒乖乖的清理身上的血跡。
離開觀眾席上的哈利,獨自一個人漫步在霍格沃茨的長廊上,看著牆壁上麵的壁畫早已經換了主角,粉墨登場的新主角們懵懵懂懂的盯著這位年輕人。
走到了四層走廊的一個拐角處,這裡設計成一個突出去的半圓扇形,開了一扇巨大的窗戶,陽光穿過透明的玻璃,灑在木質的長廊上,打出一層溫潤的油光,灰塵在空氣中靜靜的飄著,偶爾在暖光的裝扮之下成了七彩的鑽塵。
哈利抱著手臂靠在這裡,盯著遠方熟悉又陌生的景色默默發呆。
似乎是一刹那,似乎又是永恒,他突然轉過頭去,對著空無一人的長廊輕聲說道,“來都來了,怎麼還不現身?”
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仿佛哈利是在跟自己自言自語。
修長的手指敲著木質的窗台,褐色的,一圈一圈的年輪,透露出莫名的古樸與靜謐。
銀色的液體從哈利的腳底慢慢滲出,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在地上勾勒出四雙深深的腳印,還有一個跌倒在地的小男孩,白金色的頭發,湛藍色的眼眸浸潤在透明的液體之中,顯示出主人的害怕。
“抱歉,大人,我,我——”
白佑穿著病服小心翼翼的跪在地板上,小心翼翼的換了一下膝蓋的位置。
哈利不吭聲,他轉頭看向另一邊,腳印的位置在慢慢往後移。
“奇怪,怎麼多出這麼多人?”
腳印明顯頓住了一下,隨後又加快了自己移動的腳步。
“你們難道就不想知道真相嗎?”
跪在地上的白佑有些慌張,但更多的則是迷惑,他不明白大人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為自己糟糕的理解力而感到痛惜的同時,同時又為自己騎士的未來感到憂心。
自己真的能成為大人的得力手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