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話,被埋伏在大門兩側一高一瘦兩個男人手裡的鐵棍給敲斷,手腕粗的金屬棍,照著男人的後腦砰砰兩下,就算他能一個打五個,脆弱的後腦被突襲,也不可能繼續站著。
他幾乎是應聲倒地,趴在冰冷的地麵上人事不知,鮮血順著他的腦袋流到了地上。
一旁,躲在走道另一側的其他人紛紛走了出來,一個手握斧頭的人上前,揪住走廊上哭著想要去抱自己孩子的女人,黝黑消瘦的臉上扯出一個得意的笑:“不錯嘛,有點本事,一下就把人引出來了!”
女人沒出聲,她掙紮著,終於夠到了自己的孩子的手,他一直被另一個男人按在地上,無論怎麼掙紮,都爬不起來,哭得聲嘶力竭。
那男人像是覺得好玩,照著男孩子頭上拍了兩下,鬆了手。
年輕的媽媽立刻將自己孩子緊緊摟住,護在懷裡,同時閉上眼,不敢去看被砸中後腦倒在地上的男人。
“曉哥!”拿著鐵棍的兩人也圍了過來,表示果然還是女人和孩子有用,去其他樓層得繼續帶著。
女人頓時麵露絕望:“你們說好放了我和我孩子的!你們不能這樣……”
那幾個人根本懶得回答,嘻嘻笑著,一個人用不知道哪裡掏出來的布,堵上她和孩子的嘴,另一個人則將他們的雙手綁住。其他幾個人則進到男人屋內開始私下翻找,食水錢財物資通通打包帶走,像過境的蝗蟲,動作熟悉極了。
兩個人拖著女人小孩朝電梯走去時,經過這層樓其他緊閉大門死都不開的住戶。
“這幾家怎麼辦?”一個人問。
“試試從0806的窗戶爬,那裡近一點,實在不行就留下標記,先留著,等整棟樓掃完再來一個一個的拔這些刺頭!”
“媽的!”有人唾罵了聲,“怎麼感覺這個小區的人比之前那個小區難纏多了?好多戶都跟烏龜似的,縮在裡麵一動不動,連聲音都沒有!難道這些家夥是泥鰍?在我們上來前就已經溜到車庫去了?”
“彆囉嗦,先做事!車庫那裡早就安排人了,他們下去了也沒命逃!”
……
**
2號樓0302。
屋內一片漆黑,大門被各種家具重物堵得已經
看不見門板了,可依然有兩個女生靠坐在這堆家具的外延,企圖用身體的重量給屋子的門板再加一重障礙。
門板外,斧子砍鑿的聲音傳來,嗵!嗵!嗵——
一記又一記沉重的悶響,期間還夾雜著砍門人肆意興奮的大笑聲,那笑聲帶著她們從未聽過的極度的惡意,透過門板傳進來,讓兩個女生越發抖得厲害。
朝南的窗戶處,一個男生拿著綁上了刀子的吉他,正緊張不已的守在窗邊。
他在婁雲城讀大學,門口的兩個女孩一個是他妹妹一個是他女朋友,他們的父母都在其他城市,情況還沒有婁雲城這裡好,所以兩家人商量之後都打算搬來婁雲城一起住。
他們提前在吉星小區租了這套兩室一廳,這幾天布置房子,打掃衛生忙的太晚,所以一直都在這裡過夜。
他們沒有想到會連著兩個晚上都不太平,昨天是大暴雨颶風水龍卷,今天是難民暴.動。
他們這裡才三樓高度,他麵前的玻璃窗有一扇鎖扣壞掉了,裡麵鎖不上,可以直接從外麵拉開。因為玻璃窗裡麵有裝推拉式的防盜窗,加上玻璃沒有壞,他就暫時沒找人來修,哪裡知道會撞上今晚這件事。
家裡還沒布置好,東西不全,甚至連根晾衣杆都找不到,連刀都是折疊的水果刀,被膠帶纏在吉他的把手上,看著可憐兮兮的很小一個。
可他不敢放鬆,因為他聽到左邊那戶人家被闖入的聲音,那人應該睡得很沉,不僅沒看到群裡的消息,也沒有被樓下的動靜驚醒,迷迷糊糊間就被騙著去應了門。
現在那夥人一邊在隔壁大肆搜刮,一邊在砍他們家的門,還打開了隔壁的窗,說要爬過來。
外麵雨很大,夜色濃黑,他耳旁隻有吵雜的雨聲,根本看不清楚外麵動靜。
突然,一陣驚雷閃過,他看到陽台窗戶的外麵,蹲著一個陌生的人影,那人竟不知何時已經攀爬了過來,並且發現了右側那扇鎖不上的玻璃窗,手裡長.刀的刀鋒已經卡入窗框縫隙,正緩慢把玻璃窗給一點點頂.開。
雷電照亮了外麵的人,也照亮了裡麵的人,那人抬頭看向男生,看到了他緊緊抱著的吉他和上麵那把小水果刀,當下大笑起來,那是一種肆無忌憚的嘲笑。
儘管他被防盜窗擋著進不來,可男生卻
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因為他看到了對方長.刀的刀身上,還有沒被雨水衝刷掉的血汙……
那人的手指卡入窗框,一把推開了窗戶,大雨從外麵灌了進來,那人站在窗台上,一手緊緊握住裡麵的防盜窗金屬杆拚命晃動,握著長刀的手已經直直伸入窗戶,刀尖差一點刺中男生的鼻尖。
他臉色慘白的再次朝後退了一步,感覺自己的身體瞬間僵硬住了根本無法動彈。
突然之間,窗台上男人的笑聲停止了,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那裡露出一點冷芒。
數秒之後,冷芒消失,他的身體朝後倒去。
這人墜下窗台臨死之前的最後一秒想著,刀明明應該是冰冷的,為什麼剛剛刺入自己胸口的刀子卻像火一樣炙熱滾燙呢?
屋裡的男生放下吉他,撲到那扇開著窗的窗台邊,在他家陽台右側的一個窗戶口,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正臉色糟糕的把手裡接長的晾衣杆收回去。
在那根晾衣杆的一端,牢牢固定著一把鋒利的壽司刀。就是這把壽司刀,剛剛殺掉了一個人——不!是殺掉了一個歹徒!
對方見他發愣,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眉頭皺起:“你一個大男人發什麼呆!怎麼,連隔著鐵籠子捅.人都不會嗎!”
。
這個女鄰居平日裡脾氣不好嗓門大,因為他們入住,門口堆了東西,和他們吵過好幾次,在他們三個心裡,早已經一致把對方歸類為沒有素質的潑婦一類。
他沒有想到,對方會在這樣的危急關頭出手救人。
“可是……可我的刀太小了,沒辦法傷人……”男生最後憋出這句話。
對方不耐煩的扯動嘴角:“隻要是刀,就能傷人,把刀在火上烤著,燒紅了,隻要有人想闖進我們的家,來一個捅一個,讓他們有來無回!”
男人被她話裡的狠厲嚇到,不住點頭,又問她大門那裡該怎麼辦,有人正要破門。
“把所有家具挪過去擋啊!外麵再疊水桶,用重量壓住,怕什麼,他們又不可能砍你們家的門砍到天亮!”女人說著,房間內傳來兩個孩子喊媽媽的聲音。
她頓時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