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同一時刻,她們三人的腳步都緩了下來。
“啪——啪嗒——啪——啪嗒……”黑漆漆的夜雨裡,就像是多了一個人的腳步聲。
陳法握緊了手裡的甩棍,她反複告誡過舒馥天黑後不要外出,臨行前也叮囑過她們兩個如果聽到什麼聲音不要停留。但實際上,她心裡並不相信她們真的會聽到什麼動靜。
剛來這個小鎮的時候
,她也曾在夜晚悄悄外出過,那時是為了給自己和外婆布置一條後路。那時候,她夜晚獨行過兩次,從頭到尾都沒發生什麼事,也沒聽到有什麼奇怪的聲音。
鎮子夜晚並不安全,天黑後不要外出,走夜路的人會聽到奇怪動靜這一係列說法,是之後才有的。
起先有這種說法的是大馬隊伍所負責區域的幾個本地民眾,但那時陽燦小隊所屬街區的住戶並不信,尤其陽燦小隊裡的人,甚至懷疑這是大馬隊伍特意搞出來的幺蛾子。
但後來,兩邊街區的人夜晚外出時,都說聽到了奇怪的動靜。
那種動靜很奇怪,像是身邊多了一個人走路的聲音,但當這個人停步回頭仔細聽的時候,那種細微的奇怪動靜卻消失了。
當這個人重新開始走路,片刻之後那聲音又出現了,詭異又令人毛骨悚然,簡直像是有鬼在身後跟著他們……
鎮上公共設施條件不好,早前僅幾個街頭安裝了攝像頭,但那些大部分都在幾場冰雹裡損壞了,路燈也一樣,之後因為停電了,更也沒人去管路燈。現在能亮的路燈都是陳法他們來了這個鎮子後,拚拚湊湊修好並且加固好的。
但燈泡好找,攝像頭卻沒那麼容易,因此根本不存在能通過回放監控查找真相這一說法。
大馬那裡有人不信邪,有人特意組了個隊伍,夜晚舉著電筒出來街上巡邏,可那晚,巡邏的人什麼都沒發現。
那陣子,不光陽燦小隊裡開始有人頻頻生病,鎮子上其實也有,很多人私底下流傳,都說這是“鬼.上.身”了。不過這個說法隻在鎮子裡上了年紀的原居民裡流傳,其他人都是不信的。
直到之後某一晚,有人夜間外出卻沒再回去。
失蹤的是大馬那邊的人,對方開始攀咬是陽燦小隊的手筆,兩邊稍有衝突,但因為那時雙方已經開始了物資置換,所以衝突沒鬨大。
結果第二天晚上,陽燦小隊裡也有人夜晚外出後沒再回去。
前後有兩個人失蹤了,如果真的有人躲著夜襲的話,至少附近的人也該聽到一點動靜吧?呼救聲、打鬥聲之類的總該有吧?
可這兩個人,失蹤的悄無聲息。
在那之後,為了避免有人再出事,鎮子便開始實行宵禁。
陳法打從心裡並不相
信“鬨鬼”的說法,但她也不是衝動魯莽的人,在所有人都夜晚宵禁的情況下,非要衝出去尋找真相。
所以她和鎮上的其他人一樣,暫時遵從了這種規則。
也因為她不相信,今晚才敢帶著外婆和舒馥趁夜離開。
“彆回頭,彆停步,繼續走。”陳法壓低聲音,發出提醒。
陳躍貞嗯了一聲,握著手裡武器緊跟在她身後,舒馥早在聽到“啪嗒”聲的瞬間開啟了隨身防護罩,然後從背在身前的防水背包裡取出射釘搶握緊在手裡,即便她沒辦法護住兩個人,也能在確保自己安全的狀態下,看好前麵的兩個人。
隨著她們走路速度的加快,那種跟著她們的“啪嗒”聲也開始加快,仍舊是細微的,舒馥側耳細聽著,莫名覺得這聲音有一點耳熟。
就在她分神的片刻,走在最前端的陳法突然腳步一滯,整個人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跟在她身後的陳躍貞及時扶住了她,舒馥握著手裡的射釘搶,伸出手攔在兩人身前,以身為盾,警惕的看向巷子兩側的黑暗裡。
什麼都沒有,除了小街入口處一盞暈黃的路燈和瓢潑大雨,她什麼都看不到。
舒馥很快打開射釘搶上綁著的手電,開始四下查看,但小街很窄,這一段路正好兩麵都是牆壁,根本藏不了人。
“法法!”舒馥身後,傳來陳躍貞擔憂的聲音,她忙回身,發現被陳躍貞扶著的陳法正半靠在圍牆上,腳步有些虛浮踉蹌。
“怎麼回事?”舒馥也不相信什麼鬼不鬼說法,一切的詭異都在於信息的缺失,她相信一定有什麼東西襲擊了陳法,隻是她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
陳法口罩下的嘴巴張合,狠狠咬了一口自己下唇,嘗到血腥味之後,才感覺自己清醒了幾分,發出幾個字音:“走……快走……”
去山坳倉庫的路隻有她知道,那裡又極其隱蔽,如果在抵達那裡之前她失去意識,她們不可能自己找到準確方向,屆時夜晚滯留野外,會更危險。
陳躍貞立刻明白過來,握住她的手轉了個身,將人背了起來,舒馥則拎起陳法掉落的大旅行袋,快步跟在了兩個人身邊。陳躍貞吃了藥又休養這麼久,身體早就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陳法大約100斤左右,對她來說背起她並不困難。
陳法伏在外婆肩頭,伸著手指給她們指路。
舒馥沒再關掉手電筒,給陳躍貞照著前麵的路,反正這裡已經是鎮子北麵了,居民少,哪怕真的還有人住在附近,她們現在全副武裝,彆人看不清楚她們的模樣和性彆,最多知道有人經過。
平安走出那條暗街的時候舒馥適時關掉了隨身防護罩。
三人走出小鎮範圍的時候,陳法示意舒馥對她使用電.擊.棍,讓她能保持清醒。
舒馥沒多糾結,直接取出電.擊.棍,調小電量,朝著陳法露在外麵的手背,給了她來了一下。厚實的雨衣有一定絕緣作用,這點電量影響不到背著她的陳躍貞,但卻能讓陳法感到疼痛,讓她瞬間清醒,暫時不會失去意識。
但陳法依然焦慮,她很清楚自己的情況。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穿的是雨鞋而非靴子,剛剛那一瞬間,她小腿靠腳踝處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瞬間感覺身體麻了半邊,連開口說話都艱難。
此刻那種麻痹感侵.襲了她整個身體,還是不斷在侵.襲她的大腦。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