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就要將他的褲腳往上拉起來,露出膝蓋。
隻是宋瀾之卻輕輕地按住了她的手。
寧傾辭一雙好看的眸子皺起來,抬頭看他,就見這人緩緩搖了搖頭。
“彆,這樣不好。”
寧傾辭仰著小臉抬頭看他:“不就擦個腿嗎?有什麼?”
難不成這人害臊,不習慣讓彆人碰他的身體,古人可真麻煩。
宋瀾之抿了抿唇角:“你還是個黃花大閨女,這樣不合適。”
一聽到這話,寧傾辭不由得失笑起來,她憋住笑意,一雙眼睛直直地看過去。
“怎麼了大將軍,你還怕我吃你豆腐了?”
宋瀾之一時語塞,有些說不出話來。
“不……不是。”
“噗。”
沒忍住笑了一聲,寧傾辭一把將宋瀾之的手拍開,讓他的褲腿卷了起來。
“有什麼可害臊的,在醫生眼裡,隻有病人,沒有男女分彆。”
她凶巴巴地看著宋瀾之:“不許打擾我治療,聽見沒有!”
宋瀾之張了張嘴,卻到底沒有說什麼,隻是由著她的性子,隨她去了。
在褲腳卷起來之後,寧傾辭看見宋瀾之腿上的傷疤不由得心裡有幾分氣憤,這傷可真不輕。
宋家人真該死,如果不是他們將來一百兩的銀子都據為己有,若是有錢,這腿早就能治好了。
真是欺人太甚!
她拿起一塊乾淨的布,用泉水全部打濕。
然後便湊近宋瀾之的腿,細細地用布擦拭他的傷疤,不放過任何一處。
就好像擺在她麵前,不是讓人害怕的猙獰傷口,而是一個需要認真對待的珍寶。
微黃的燭火映照在她精致的小臉之上,將她由於常年饑餓而喪失光滑的肌膚,染上了一絲光澤。
而這樣認真、細致而又專注的神情,在宋瀾之的眼中,卻激起了無限的柔情與感慨。
哪怕是最痛苦的傷病,也沒有此時,讓他心中深刻,如同刀刻斧鑿。
寧傾辭擦了一會兒,卻發現眼前這隻老虎沒聲音了。
她有些奇怪的,抬頭一看,隻見對方一頂黑色的帽子,靜靜地看著自己一眨不眨的。
好端端的,怎麼在發呆?
想了想,她得出結論,定是因為腿傷沒有痊愈,傷口還疼吧,疼得都發呆了?
想著自己剛才在村口還買了一些梨花糖,她用沒有打濕的那隻手,在衣袖裡摸索了一會兒。
宋瀾之見她這套動作正有些奇怪,卻沒有由來的嘴裡被塞了一大塊糖。
他朝前看去。
隻見眼前的女子眼睛亮晶晶的,衝他一笑。
“是不是疼了?吃塊糖就不疼了。”
俗話說得好,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都是有血有肉的人,碰到這樣嚴重的傷,誰能不疼呀?
喂完糖,又低下頭去,細致地去幫宋瀾之擦著傷口。
宋瀾之身為男子平素,最不喜歡甜食。
況且這些傷對於他來說雖然痛,但在他的身上,卻絕是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的。
可是他卻不知道為什麼,這塊糖在自己的嘴裡居然是這般的甜。
竟然是如同甜到了心裡一般。
他垂眸,目光落在寧傾辭的臉上,心中不禁泛起萬千的柔情。
一定要把日子過好,一定不能辜負這樣對待他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