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先開了賣地的口,現在再說借糧的事也沒有臉,又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
眼看著老童生已經把文書立好,就等著兩家畫押,兩家人猶豫了。
兩個婦人說什麼當家的不在,要不明個兒再立文書,今天先拿走一袋粗糧怎麼樣。
村長周大業瞪了兩婦人一眼,這是逗他們玩呢,既然要賣地,那就立下文書再提糧,至少也說得過去,哪有空手套白狼的。
任婆子接了話:“這樣好了,立了文書,任家就先將糧送到你們兩家去,明個兒我請村長也跟著去一趟城裡把契紙給辦了。”
兩婦人心頭難受,又不得不在各自的文書上按下了手印。
一個是張家,一個是王家,兩婦人就這麼的做了主。
任婆子立即叫大兒子搬糧食,還用牛車給他們送一程。
圍觀的村民看到糧食,就兩眼放光,到現今還能有這麼多糧食的,也隻有任家院了。
難怪用一車糧食就換回來一個媳婦的,任家真是豪氣。
一車糧食就這麼運走了,兩婦人雖然肉痛家裡的地沒了,但還是歡喜的跟著牛車離開了。
任婆子從廚房裡倒出六升粗糧用兩個小袋子裝著,給老童生和村長一人一袋粗糧作為酬勞帶回去,明個兒去城裡辦事兒,到時候還得麻煩村長跟著走一趟。
周大業看到糧食,臉上便有了笑容,都是跑腿的小事兒,反正地裡也不忙,順手的事而已。
兩人拿著糧離開了。
外頭圍觀的人也慢慢地散去。
任婆子回頭看向廊下的三個兒媳婦,歎道:“瞧瞧,又給你們這些後輩掙回來兩畝好田,接下來還會有這樣的機會,真後悔年前買少了糧食。”
要是多買幾車糧食,換的田地就更多了。
沈氏和楊氏聽了婆母的話,自然是高興的,婆母會持家,家裡才越過越好,這些田產,將來分家也有她們的份,也盼著能多買下些,給子孫後輩留家產。
任婆子一臉欣慰的看向宋九,同時也做下了決定,“從今個兒開始,老三媳婦以後在院裡什麼事也不用做,隻要做繡活就可以了。”
這話才落,果見大房二房都有想法,任婆子這就問宋九,“今個兒入城,老三媳婦向來運氣好,定是有繡活的機會了吧。”
剛才任婆子就看到了三媳婦背回來的包袱裡有綢料,買是買不起的,定是接到了活計。
婆母是真的眼神準,宋九隻好如實說了,的確她無意中經過戲樓,然後接了一單做繡帕的活計,沒有講價錢,隻要她繡了出來,對方就把這活都交給她。
想到三媳婦一入城就接到了繡活,又跟著老三讀幾日書便能識字,任婆子相當滿意,這會兒大房二房誰說話都不好使,老三媳婦的手得養好,家裡這麼點兒活,沒必要三個兒媳婦抬著做。
楊冬花也是驚歎三弟媳的能耐,真是神乎,先前不是說新繡娘沒有熟人在城裡難以找到活計,為何三弟媳一入城就有機會,不得不佩服她這運道。
不過三弟媳不做事,大嫂又有身孕,那豈不是整個家裡就她一個人做事,楊冬花就要反駁,任婆子便盯著她,“老三劈了柴,又上山砍柴,你就掃掃地洗洗衣,飯都是我在做,你有多忙的?”
“再說你在娘家不做事麼?到了我任家就這不行那不行的了,老三媳婦要做繡活,她賺的錢跟老三賺的錢不同,你們大房二房兩媳婦,能自己賺錢麼?”
這話說到了點子上,楊冬花就沒打算自己賺錢,有丈夫會賺錢就可以了。
被任婆子說了,這事兒也就這麼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