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個兒夜裡,他媳婦半夜叨念著吃酸梅,一晚上折騰著沒睡好,任廣田想著地裡的活也不多了,就趕著牛車去一趟城裡,給媳婦買點兒來吃。
說到酸梅,宋九咽了咽口水,忍不住說道:“大哥,你去城裡買新鮮酸梅的話,也給我捎帶一盒,我聽著就有些嘴饞。”
任榮長見自家媳婦想吃呢,立即將牛車趕了出來,他跟大哥一起去,正好城裡不太平,兄弟兩人好商量。
為媳婦買個酸梅,勞師動眾的。
宋九連忙回屋拿了一把銅子交到丈夫手中,說道:“那順帶也買三盒糖糕回來,到時候我給大嫂二嫂都送一盒去。”
任榮長接了錢,這就跟大哥一同出了門。
倒也是怪了,宋九這幾日特彆想吃酸的,今個兒聽到酸梅就有些忍不住了,站在院前看著入城的路,隻盼著他們趕緊回來。
早上做了一碗肉湯麵,把給丈夫準備好帶去地裡吃的油酥餅留在了鍋裡,一向好胃口的宋九突然看著兩樣吃食都不想吃,嘗了兩口麵湯就坐在院前,心情還有些莫名的煩躁。
宋九在院裡來回走動,眼皮子也跳動得厲害,手腳似乎有些發抖,感覺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此時任家大房屋裡,沈秋梅端著一大碗油湯麵吃得正香,突然“哎呀”一聲,手撫著小腹,麵上冷汗直冒。
沈秋梅暗感不妙,趕緊將碗放下,扶著桌子要起來,誰知天昏地暗,轉眼倒在了地上人事不醒。
大房院裡沒有半點動靜,遠處的田地裡都是勞作的村裡人,隔得最近的任家二房屋裡,任廣江下了地,楊冬花在家裡一邊補衣裳一邊哼著小曲兒。
太陽快要當空了,山腳祖宅裡的宋九,心情煩躁不安,她從院裡出來,往入城的方向看,難不成是入城會有危險?
可是也不對,她家夫君有功夫,不至於有危險,劉嬸家兩個乾重活的兒子就能護著牛車,跟著大哥一起出門應該是沒事兒的。
宋九突然看向任家小院,難不成是公婆哪兒不舒服,不然這奇怪的焦躁感是怎麼回事兒。
宋九不管了,快步往村裡去。
到了任家小院裡,任婆子從廚房裡出來,正在做好吃的呢,晌午的時候老頭子從地裡回來,累著了就要吃好些。
“老三媳婦怎麼來了。”
宋九的眼皮跳得更厲害了,可是婆母完全沒事,於是她將自己奇怪的感覺說了。
任婆子對老三媳婦有種神奇的信任,這孩子是個有福運的人,定是有事兒要發生。
於是任婆子也不做飯了,跟著三媳婦去幾房家裡都走一走,實在不成,把地裡的父子兩人叫回,去城裡接他們去。
婆媳二人先是去了二房,楊冬花剛縫好袖子,看到兩人過來還有些奇怪。
任婆子見老二媳婦沒啥事兒,這就往大房走去。
楊冬花愛看熱鬨,見婆母啥事也不說,這就跟上去了。
婆媳三人到了大房院外,任婆子朝裡頭喊了幾聲。
站在大門外的宋九突然臉色大變,心底聽到大嫂喊救命的聲音,可是耳邊卻沒有,大嫂這是心裡所想的,喊不出來了麼?
任婆子還在拍門,宋九左右看了一眼,從牆角拿起鋤頭就把門給砸開了。
楊冬花一臉震驚的看著三弟媳,這麼大力氣,感覺比她力氣還大。
婆媳三人衝進屋裡,就看到沈秋梅躺倒在地上,雖然醒了,卻全身無力,大著肚子站都站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