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與榮家的婚事就落到了妹妹身上,沒想到晉王世子頭回來裴家就發覺了此事,她妹妹倒是厲害,借著酒宴便爬了世子的床。
未婚先育,不得不成婚,但婚後自然不會幸福,任婆子看著妹妹要遺棄長子時,她一狠心把孩子抱走,並且也跟著任平離開了娘家,回到了丈夫的老家。
這麼多年過去,她妹妹生怕自己懷雙胎的事被發現,也生怕他們去攀親戚,還刻意派人在澧陽郡首府找了個聯絡的人,有什麼事兒隻準他們跟這人聯絡,怕他們入京城認親。
任婆子本以為自己也釋懷了的,可是看到這封信後,她發覺自己從來沒有過去這個坎。
她不是眷念這世子妃的位置,事實上她對現在這個老實本分的丈夫很滿意,而且丈夫人品好,當初撿了她的手帕,是怕彆的長工撿了去,事後也想把手帕悄悄地毀了,可惜來不及了。
但是她養大的孩子,現在要來搶,那就不可以。
原本想著孩子送張虎皮悄悄地孝順一下,門麵上大家都過得去,可惜妹妹這麼多年了,還是沒有改了這性子。
任老頭看著難過的媳婦,開口相勸:“去見她一麵,咱們把話說清楚,孩子若是自己願意孝順她,可以送些皮子或者獵物給她,但是想認回去不可能。”
她家實誠的丈夫還想著她妹妹是奔著這孝順來的麼?但凡她收下年初那張虎皮,那她現在也不可能來安城,而是兩家暗地裡互通消息,知道各自相安無事就好。
“她想見就見,我是她姐姐,我不想見就不見。”
任婆子轉身回屋去了,任老頭歎了口氣,先把野物收起來吧,是孩子們孝順呢,見麵的事以後再說,可不能讓底下的孩子們知道了。
山腳的祖宅院裡,夫妻二人補了覺,起來吃了一頓午飯,宋九就見她家傻夫君勤快的要去地裡。
今個兒不去公家的地,而是他們夫妻二人買下的那十畝好地。
原本想著做繡活的宋九,決定跟丈夫一起去看看,這一次打獵回來有肉吃了,她家傻夫君也不必再出門,就好好的趁著農閒之際把地裡的水溝挖出來。
若是來不及耕種成水田,到時候就種成冬小麥,來年春季也有收成。
有吃有穿的,宋九這個半吊子繡娘是真的不著急,這給戲樓裡名角兒做的衣裳也快要完成了。
夫妻兩人結伴同行,走在田間,還被不少村裡人注意,在地裡乾活的多是家裡的男人,偶有婦人相幫的,那也是家裡忙活不過來了又舍不得花錢請人的人家。
宋九這樣挺著個大肚子下地的卻是頭回見,不過瞧著任家老三挺疼媳婦的,怎麼把大肚子的媳婦叫到地裡去了呢?
左右夫妻兩人向來不愛與人攀談,就這麼走了過去,到了他們新買的地裡。
已經過去了這麼多日,就不怕村裡人知道任家三房買地了,畢竟陳家拿著錢和糧早已經離開了安城。
到這會兒村裡人才知道這塊地易了主,而這一次不是任婆子買地,變成了任家三房,令村裡人感覺到不可思議。
在地裡乾活的婦人無不驚歎,這年頭地就是命根子,有地就有口吃的,陳家怎麼就這麼悄悄摸摸的給賣了呢?
有知情的婦人小聲說道:“陳婆子年紀大了,家裡丈夫走得早,三個兒子都體弱,年頭好的時候,陳婆子總是做煎餅子去城裡賣,賺了現錢就找短工耕種,如今怕是種不來了。”
另一位婦人卻覺得可惜,感歎道:“陳家祖上還是大夫,那些田地可是祖產呢,怎麼舍得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