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鬆了口氣,婆媳兩人聊到了天亮。
接下來幾日,幾個妯娌守著宋九,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深林中,一襲青衫的當朝國師韓豫,帶著一位童子,手裡拿著個羅盤,在林中走幾步,又覺得不對,再次朝東南方向探了探,隨即臉色一變。
“是誰在樹上?”
隨著國師的話,樹上正在打盹的任榮長身子一歪,差一點兒掉了下來,樹杆晃了晃,就見樹下兩人正盯著他。
任榮長打到了獵物,準備回程了,不過是在樹上休息了一下,免得睡覺時被野獸攻擊。
眼下被人吵醒,也隻得從樹上跳下來,看到兩張生麵孔,任榮長仍舊疏離,一向不愛說話的他,也隻是抱了抱拳,轉身要走。
韓豫連忙開口:“壯士且留步。”
主仆二人追上來,韓豫將任榮長上下打量一眼,眼神裡滿是驚訝,此人麵相不得了。
“壯士家中最近會有一樁大喜事,家裡是不是有一孕妻,就快要臨盆了?”
任榮長看著眼前神叨叨的人,眼皮都沒抬一下,背著獸皮做成的包袱,帶著獵物繞過兩人就要走。
人是留不住了,韓豫卻緊緊跟隨,還激動的說道:“壯士麵相非常人,你家住何處啊?”
任榮長沒有接話,卻是腳步飛快的離開,沒想國師身邊有暗衛,立即跟上了他。
任榮長臉色有些不好看,非要跟他在林中比一比麼?師父教他逃跑的本事比打人的本事還要厲害,任榮長揚起唇角,轉眼進入了深林中消失不見。
後麵追不上的主仆二人不得不停步,原本激動的韓豫,臉色立即變得嚴肅起來,喃喃自語道:“難怪羅盤指著東南方向,正是安城紫氣東來之勢。”
“安城要出貴人了。”
韓豫立即收起羅盤,趕緊帶著童子回安城去,那些花名冊上的孕婦,他得仔細算算她們的八字。
轉眼間林中清靜下來,人都走遠了,就在這時,原本已經離開的任榮長又在他先前的樹杆上現了身。
都以為他逃了,殊不知他在原地哪兒也沒去。
師父果然沒說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任榮長從樹上跳下,往相反的方向走,水鄉村可不在那頭,還神叨叨的算命先生,說他麵相非一般人,再讓他看下去,指不定要騙走他身上的獵物和皮子,他可不傻。
山腳下小院裡,宋九吃著大嫂給她做的湯圓,吃著二嫂炸的脆皮餅,悠閒的坐在廚房板凳上,聽著大嫂二嫂聊天。
“真沒有想到孫小郎把油罐都舔了,我看著就惡心,可得把油罐子用開水煮一煮,真是沒有吃過好的。”
大嫂沈秋梅一邊幫著收拾油罐子,一邊發牢騷,沒見過這麼窮的。
楊冬花看了一眼油罐子卻沒有說話,事實上二房院裡連葷油都很少,哪能像三弟媳那樣小罐油放在外頭。
沈秋梅做事麻利,把油罐洗乾淨了,就去小缸裡弄油,沒想小缸一打開,看到裡頭潔白的大半缸葷油,倒吸了口氣。
“三弟媳家裡的油還這麼多呢,好在不是舔的缸,不然可就虧大了。”
楊冬花也朝小缸裡的葷油看來一眼,也是一臉的驚訝,三弟媳家裡的油當飯吃麼,這可是豬肥油炸出來的,可費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