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有個相熟的婦人看到了她,立即上前說道:“任家大媳婦怎麼才回來啊,你家小閨女摔地上人事人醒,生死不知呢。”
“什麼?”沈秋梅顫著聲問,她覺得一定是她的耳朵有問題,聽錯了。
那婦人又重複了一遍,沈秋梅抓住婦人的手問:“這是怎麼回事?我不是走時我家閨女還好好的麼,怎麼會摔呢。”
“那搖籃也是我夫君親自做的,還怕孩子爬出來受傷,刻意做高了些,不可能爬得出來的。”
婦人的手臂被沈秋梅給抓痛了,可是她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便催著她先回院裡去,她底下兩個弟媳婦幫忙處理這事兒,定是最清楚了。
沈秋梅的眼淚嘩嘩往下落,一邊哭一邊往回跑,心頭好後悔,但凡今天不要出門,孩子也不會出事,她家寶貝閨女,要是有點兒什麼,她一輩子都不原諒自己。
沈秋梅跑在村道上,村裡的婦人見了,無不歎息。
二房院門“砰”的一聲響,院門被大嫂撞開,沈秋梅衝進來,看到二弟媳和三弟媳都在,眼淚更是止不住,話都說不全了,上前就問孩子的事。
原本還想說一說大嫂的兩人這會兒也責備不出來了,看到大嫂全身發抖的樣子,宋九直接握住了她的手,叫她先冷靜。
任廣江頭一回看到大嫂嚇成這樣,他不想看到院裡三個女人一起哭,不然受不了,於是說去村外瞧瞧去,指不定牛車要回來了。
沒人理會任廣江,他默默地出了門。
三個妯娌坐在一起,沈秋梅啥也顧不上了,伏在宋九膝頭哭,楊冬花說著整個過程,沈秋梅眼睛都哭腫了。
村外二裡地,任廣江蹲守在路邊,眼神巴巴地望著入城的方向。
天都黑了,鄉間土路沒有半點燈火,靜悄悄地一片,隻有明亮的月光照在大地上。
任廣江來回走了幾步又蹲下。
終於前頭小官道上傳來趕車聲,任廣江立即站了起來。
任婆子抱著孩子坐在老三身邊回來了,麵色凝重,沒有半點笑顏。
母子兩人看到路邊守著的老二,都默默地沒有說話。
任廣江往母親懷裡瞥了一眼,孩子這會兒是睜著眼睛的,不哭不鬨,有些奇怪。
“坐車上來,先回去再說。”
任婆子朝老二說了一聲,也不多話,緊緊地抱著大孫女,手溫柔的握著孫女的小手。
二房院裡,沈秋梅從婆母懷裡接過女兒,眼眶裡還是淚水。
任婆子說孩子看過大夫了,救活了過來,接下來天天都得送醫館看看情況,藥是要喝的,要是沒有彆的意外,大概過上十天半月,人就沒事兒了。
隻是任婆子說完這番話,臉色仍舊不好看,瞧著就有心事。
宋九見大嫂二嫂哄孩子去了,她來到婆母身邊,小聲問道:“娘,是不是擔心孩子有後遺症?”
任婆子還真是這麼想的,她擔心這個孩子摔傻了,畢竟才幾個月大,從搖籃裡摔下來,頭著地,沒死都是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