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廣田看了一眼,有些鬱悶,忍不住說道:“在莊戶家裡,都是大的讓著小的,你一個大人怎麼好意思跟小孩子搶著吃。”
韓豫怔住,一塊小小糖糕弄是被他說得咽不下去,隻得裝作給童子拿的,心頭氣悶的同時,又覺得這些粗糙漢子還有禮讓之心,就是話不太好聽。
這會兒沈秋梅抱著孩子把人叫來了,卻是二弟任廣江。
不是說去叫老三麼,家裡就老三會打獵。
沈秋梅並沒有去山腳下,把二弟叫來,就跟二弟使了一個眼色,任廣江這就上前坐下,問狼皮怎麼收?
韓豫眼下想的哪是真的收皮子,而是在悄悄地打量任廣江,他就是水鄉村厲害的獵戶了,那他家媳婦是不是快要生了。
於是韓豫答非所問,“你媳婦要生了?”
可是麵相怎麼越看越不像最近會有喜事發生的,反而臉色灰暗,最近沒睡好吧。
任廣江一臉奇怪的看向大哥大嫂一眼,沈秋梅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好在沒有把三弟叫來,這人一入村就透著古怪。
走在後頭的二弟媳楊冬花這會兒也進來了,韓豫看向她,就這麼冷淡地看了一眼立即收回目光。
楊冬花在自家丈夫身邊坐下,韓豫總算看明白,眼前的夫妻二人皆不是他要找的人,於是起了身。
沈秋梅抱著孩子擋住了去路,問道:“狼皮不收了?”
韓豫鬱悶開口:“收是收,隻是你們未必有。”
他怎麼發現的?
韓豫見幾人一臉的奇怪,他隻好直接點明,“你們都不是獵戶,手上都沒有拉弓的繭子。”
他即使不算命,眼力見還是有的,這村婦在耍他,要不是現在有重要的事,他早生氣了。
沈秋梅真是佩服這人,一眼就拆穿了。
“那村裡人說的獵戶,就是我這弟弟的,村裡其他的獵戶連深山都不敢入。”
楊冬花看向大嫂,為何大嫂要瞞著三弟的能耐,不是來收皮子的麼,上一次他們看到了,三弟獵回了狼皮,而且三弟媳懷孕難得入城,指不定這狼皮沒賣,為啥不把人請到山腳下去,直接去收狼皮子。
韓豫看了一眼沈秋梅,他還真信這鄉下獵戶恐怕是真沒有本事,也就拿把砍柴刀遇上幾隻野兔子,這一下他頗為失望,看來水鄉村不是他要尋找的地方。
人要走了,任廣田見童子還在吃糖糕,這就將糖糕直接塞他手上,交代他路上吃。
將人送到院子外頭,楊冬花還想問狼皮子的事,沈秋梅立即拉住她的手,搖了搖頭,楊冬花隻好噤了聲。
院子外頭,主仆二人又準備去往下一處村落,回頭看了這一戶人家,又看到童子手中的糖糕,韓豫還是心一軟,指了指小院的東南牆角方位,說道:“我覺得在那兒養缸魚,也是賞心悅目的事。”
不說發不發財的事,這一番話倒是能讓人接受,誰知沈秋梅看了一眼他指的方向,隨即說道:“養缸魚的確不錯,不過我家孩子小,一個不留神掉魚缸裡,等孩子大了再養。”
韓豫怔住,盯著沈秋梅這個婦人,突然笑了,“你一句話就圓了這個風水陣,活該你家要發大財,這一下不養這魚也沒關係了。”
沈秋梅幾人都不知道他這話裡的意思,這神叨叨的皮貨商人總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