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榮長皺眉,竟然是先前那個神神叨叨的怪人。
此時外頭奔來一隊守衛,任榮長立即上前扣住了韓豫。
韓豫知道自己認錯了,剛才那一瞬,他真的以為晉王爺來了安城。
瞧著外頭這麼多的追兵,都是在尋找這位吧,說起來兩人曾有過一麵之緣,他是不曾想到那山裡的獵戶還能闖到府中來,他到底是誰?
門外有人敲門,門開了,韓豫獨自坐在床榻上,麵色難看的看著護衛長,沉聲說道:“本國師在此,你們竟敢如此無禮。”
護衛長見屋裡並無他人,又不敢得罪了國師,隻得帶著兵衛恭敬的退了出去。
門關上了,韓豫悶哼一聲被任榮長一掌劈暈。
小裴氏來到東宅,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朱氏,心頭一緊,連忙叫府醫,再一回頭看到倒在地上的仆人肩頭的砍柴刀,小裴氏氣得雙手握緊成拳。
有的孩子生下來是報恩的,而她這個傻大兒生下來是報仇的。
要不是傻大兒是她唯一的血脈,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認他。
小裴氏扶著椅子坐下,原本好了一點兒的她突然胸口發痛,再次吐出一口心頭血。
一旁的齊嬤嬤看著臉色蒼白的主子,心頭難受得不行。
小裴氏才坐了那麼一會兒,就聽到外頭有仆人喊道:“走水了,走水了。”
隨著聲音越來越清晰,小裴氏驚得從椅中起身,沉聲問道:“燒的是何處?”
齊嬤嬤手腳麻利的出門去問,再一回來,臉色很難看,小心翼翼的說道:“主院著了火。”
傻兒子這是要燒死她。
齊嬤嬤見主子不對勁,趕忙上前相扶,小裴氏勉強穩住心神,從屋裡出來,站在遊廊上,看著火光衝天的主院,小裴氏感覺到不可思議。
好半晌,小裴氏的心情才平靜下來,扶著柱子喃喃自語道:“這性子像極了王爺,當年我入京城之時,王爺生氣發了火,曾經也把王府給點著了。”
齊嬤嬤最是清楚當時的場景,晉王對王妃的恨意太深,要不是王府長輩顧著嫡子,主仆二人恐怕連王府的門都進不了。
齊嬤嬤扶著主子正要回去,突然遊廊上多了一條身影,一身布衣的任榮長就站在主仆二人前頭。
油燈模糊,可前頭的火光卻仍舊讓小裴氏看清了傻兒子的臉,他的眼眶是紅的,臉是白的,嘴唇抿緊,淩厲的目光如同看著一個仇人似的。
“滾出安城。”
任榮長突然開口。
小裴氏怔住,他都知道了?
“我不會認你的,你不是我娘,這世上隻有養大我的爹娘和我的師父。”
小裴氏莫名被傻兒子這話給震懾住,那神情冷漠的樣子簡直跟晉王一模一樣,即使她一遍遍的想著這孩子身上流著她的血,可他身上也流著晉王的血。
晉王多冷血的男人,略帶熟悉的眼神就能勾起小裴氏心底的慌張。
任榮長一步步走過來了,齊嬤嬤知道,這一次母子相認,卻成了仇家,於是齊嬤嬤趕忙擋在了主子的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