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官道任老頭再熟悉不過,每次為了老三的事,他都要往陽城去一趟,隻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沿途的河道還有人卸貨。
走了三十裡地的樣子,苦力停了下來,指著前頭的水草處說道:“就那兒了,瞧,來了不少苦力,都是懂行的人。”
任老頭皺眉,試探的問道:“除了這兒,還有彆處麼?”
苦力也不傻,看了兩人一眼,問道:“兩位不是來乾苦力的吧。”
任老頭見瞞不住也就不瞞了,直接從袋裡拿出二十個大錢打探消息。
人都到這兒了,苦力不想說也不成,再說人家還給了他二十個大錢,於是指著前方說道:“再走十裡地那處,也有一個卸貨的地方,但沒有這兒大。”
“至於其他的三處,這個我也不清楚了,人家也不讓告訴,咱們苦力去不了,多半是某些商船私下裡的地兒,還是不要打聽了吧。”
任老頭一聽,直歎這二十個大錢白給了,就打聽了這麼一個消息。
眼前的苦力拿了錢,滿意的往前頭去了,父子兩人站在不遠處看著,這麼站了一會兒就有商船靠近,那上頭都有旗子,能看出來是誰家的船。
父子兩人顯得有些失望,任老頭決定再走十裡地看看另一處臨時碼頭的情況。
轉眼到了子夜時分,先前那苦力還真沒有騙他們,十裡外又有一處,這兒竟然沒有苦力守著,但看這兒是淺水處,野草叢中的腳印可以看得出來,這兒前不久就有人卸過貨。
任老頭尋了一處坐下,心頭仍舊不是滋味,等老二回來,是得好好教訓一頓的,他這生意做得全家人擔心。
五更天時,任老頭正犯困,身邊的三兒子任榮長突然開口:“爹,來船了。”
來的船上沒有旗子,看不出出處,不知是哪家的船。
任老頭立即打起精神,瞧著也沒有苦力守這兒,沒有人卸貨,對方這商船這麼大,上頭定有不少苦力。
不對,後頭還有一艘小船。
任老頭往前站了站,看到小船他的精神頭更好了,老二帶的錢不多,做糧種生意買不了幾袋糧種,真要是回來,該是坐小船才對。
然而大船和小船一起靠岸,瞧著就是一起的了。
船停下了,上頭有人影點了火把子走動。
任老頭見兩船走一起,心又跌入穀底,跟著老三想靠近了看,突然任榮長驚喜開口:“爹,是二哥。”
任老頭年紀大了,但眼睛沒毛病,他都沒看清船頭站著的人,老三這什麼眼神,莫不是練過功夫的,眼神好使一些。
然而有了老三這話,任老頭也顧不上了,父子兩人往前跑去。
甲板上,趙管事招呼著水手們幫忙趕緊卸貨,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把所有的糧食全部送下船去,就藏在草叢裡,船得立即弄走,絕不能讓安城的人發現。
錢大郎帶頭扛袋子,水手們也跟著動手。
就在這時,任家父子兩人從暗處衝出來,直接上了船,沒把趙管事嚇一跳,突然這處冒出人來,豈不事情就敗露了。
這一刻趙管事的心頭竟起了殺心。
好在船艙門口的任廣江看到兩人一臉驚訝的喊道:“爹,三弟。”
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