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男兒是真的長得俊,任廣田不僅是廳裡的男人中最好看的,同時在城裡也有些能耐,他做出來的家具都在安城出了名。
“廣田,我不想唱曲兒了,我想跟了你,隻要能跟了你就算吃糠咽菜我也願意。”
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種話,當真是頭回見。
任廣田驚訝的看向她,身邊的徒弟就想湊合師父,一個個的在旁邊鼓動著。
屏風後的大嫂沈秋梅,此時更是憋住了呼吸,這種情況下,又有男人的鼓動,萬一丈夫為了周全麵子,真的動了心,她該怎麼辦?大度麼?她不會,她做不到的。
任婆子重重的將茶杯往桌上一放,這一下楊冬花也看出來了,氣得挽起了袖子,生氣說道:“我打死這賤貨。”
然而楊冬花被大嫂拉住,她錯愕的看向大嫂,一想到要是自己的丈夫遇到這種事,楊冬花恐怕會將丈夫打一頓的。
平時她揪著丈夫的耳朵,任廣江還得在她麵前跪下呢,大哥不比她丈夫,大嫂也是讀書人,喜歡講道理,不像她喜歡動手打人,可是越是講道理,夫妻之間越是講不了道理。
楊冬花很生氣了,鬱悶說道:“要是在村裡,我非得跟她在田埂上乾一架。”
這會兒任婆子也叫住了老二媳婦,這兒是城裡,且看老大要怎麼說,但凡他敢應,任婆子非要打斷他的腿不可,這城裡的手藝活也甭想做了,家裡五十畝地足夠大房吃的,安心待在地裡乾活,哪兒也不準去。
此時廳裡被人盯著的任廣田由先前的驚訝,到現在的麵色陰沉,要說與這阮姑娘之間的淵源還得從那日三兄弟年前賺了外快,老二出錢在酒肆裡吃酒的時候引起的。
那會兒老三記掛家裡的媳婦,早早的回去了,任廣田兩兄弟又坐了好一會兒,當時看到阮氏上台唱曲的時候被客人刁難,他就幫著說了幾句公道話,還給了百個大錢的賞錢,把事情壓下去了。
任廣田並沒有多想,之後因為媳婦知道他和老二老三去喝酒的事,被媳婦訓了一頓後,私房錢也被管住了,任廣田就再也沒有去過。
隻是自打那以後總被這阮氏纏上來,任廣田在木器行裡很忙碌,過年時節東家來了安城,全程都是他陪著,入春的第一批京城來的樣貨是他模仿著做出來的。
所以任廣田根本沒有時間理會阮氏,可是聽底下的徒弟們說起,這阮姑娘給他鋪裡送了好幾回吃食,任廣田感覺到不對勁,才見了這位一麵,誰能想正好被他媳婦撞見。
人真的不能做虧心事,就這麼頭一次還被媳婦撞見了,任廣田更不敢跟阮氏單獨見麵了。
原本以為那一次見麵,阮氏已經聽懂了他的意思,他是有家室的人,而且也是泥腿子出身,家裡幾口薄田,過的都是普通日子,他這手藝活也是重活,他就是粗人一個。
再說他媳婦是秀才的女兒,讀了書也不嫌棄他,他已經很知足了,勸著阮氏不要再來鋪裡,哪能想今日會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跟他說,要是他媳婦在,那不得誤會了。
底下的徒弟一個個還在叫囂著,任廣田有些生氣了,朝大徒弟齊磊看了一眼,這個跟了他快三年的徒弟,竟不知他的性子麼?還是說這玩笑也可以隨便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