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一眼認出了沈秋梅,這一刻頗有些狼狽,知道沈秋梅定是有心上人在鋪裡頭做手藝,就是不知道她的心上人是誰。
沈秋梅靠近阮氏,小聲說道:“姑娘,你這麼鬨沒用的,我倒是有個辦法,咱們借一步說話。”
瞧著來的這端莊婦人是替自己說話的呢,同為女人,指不定給她指條明路,阮氏絕不可能尋死,家裡就一個老父親還得她養老送終呢。
阮氏猶豫了一下,還真就聽了沈秋梅的話,跟著她離開了鋪子。
守著柱子的夥計看到這場景,嚇得不輕,心頭還在想著要不要將這事兒告訴大師傅,他媳婦把鬨事的阮氏帶走了,兩個女人之間會不會打起來?
阮氏不願意離開鋪子的,今天這麼大鬨,已經豁出去了,所以跟著沈秋梅走了幾步,就問道:“是什麼法子?”
沈秋梅壓下心頭的怒火,麵色平靜的說道:“這麼說吧,你惹的這位家裡有個賢惠媳婦,那賢惠媳婦的娘家人可厲害了,她娘家大哥是城裡最出名的狀師,她爹也是個老秀才。”
“便是這賢惠媳婦也是個厲害的人,她知書達理,能說會道,你是對付不了她的,你這麼鬨也進不了門。”
被沈秋梅說到任廣田的媳婦娘家這麼厲害,阮氏嚇了一跳,一臉驚訝的看著她問:“你怎麼知道的?我打聽過了,任廣田就是莊戶出身,怎麼可能能娶秀才的女兒。”
瞧著是盯上她丈夫老實,才纏上來的呢。
“這個你哪能有我清楚,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打聽,任廣田的媳婦姓沈,城裡最近最有名的沈狀師就是他媳婦的大哥。”
這話有理有據的,阮氏開始猶豫不定起來,難不成是真的?
“你也真是傻,同為女人,我不如給你指條明路,任廣田沒啥出息,家裡的錢財都被媳婦管著,你就算做他的女人,也最多是個外室,還撈不到半文錢。”
“倒是任廣田一直帶在身邊的大徒弟齊磊是個實誠的人,聽說百姓木器行要在安城開分鋪,這個大徒弟要出師了,指不定派去分鋪做大總管,他年輕有為還沒有娶妻,家裡正給他張羅婚事呢。”
“鄉下的女子哪有城裡的女子好看,你但凡多替自己想一想,就該嫁給這樣的漢子做正妻,將來管了他的錢,人還不得你拿捏,哪還受大房的氣,何況男人心思不在你身上。”
“這齊磊就不一定了,沒有成親,也不知道女人的滋味,弄不好就都聽你的了。”
沈秋梅說話時,身姿挺直,眉眸如畫,明明是如此的莊重,說出來的話卻有些露骨,偏生這話令阮氏聽了進去,還彆說,這話有幾分道理。
與其耗在一個沒有主見隻知道聽媳婦話的任廣田身上,不如嫁給他的大徒弟做正妻,還能氣一氣任廣田,以後大徒弟出了師,比師父還了得,看任廣田不氣死。
阮氏被沈秋梅點醒了,一轉眼也想明白了,還感激的向沈秋梅道謝,著實是任廣田的媳婦娘家人太厲害,阮氏心生懼意。
不過事後阮氏定是要去打聽打聽任廣田的媳婦是不是姓沈,是不是有位大哥是沈狀師,要是真的,她可不敢惹,人家是秀才公的女兒。
原本擔心的夥計還想著怎麼幫著大師傅的媳婦,哪知大師傅的媳婦三言兩語竟然將阮氏給勸走了,當真是神奇,這兩個女人之間沒有半分敵意,阮氏還不再鬨了。
圍觀的街坊們見沒了熱鬨,也都散去。
木器行前又恢複了平靜,而阮家父女二人就這樣悄悄地離開了。
夥計趕緊進去告知大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