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梅感歎道:“咱們大房怎麼做都不如三房了,那麼大的繡樓,那得多有錢。”
任廣田就怕媳婦想不開,想跟三房比較,於是順著話說道:“咱們家勤快做事,也不缺吃缺穿的,也挺好的。”
“再說同根生的三弟家裡有錢了,那也是好事,以後孩子們上他們家吃好的,咱們還不必想著還回去。”
沈秋梅嗔了丈夫一眼,笑道:“你真是想得美,老占三弟媳的便宜不成。”
話是這麼說,就今日送來的綢布,他們就還不了這個人情,何況蓉姐兒還在三房家裡吃吃喝喝好幾個月,沈秋梅原本還想著怎麼還人情,這一下都不知道從何開口了。
任家二房院裡,楊冬花徹底打消了在大房三房過繼孩子的念頭,現在大家的日子過好了,誰舍得過繼孩子呢。
楊冬花守著小賣鋪,時常聽著過來買東西的村裡婦人勸著她去求神問卜,今個兒說這兒靈驗,明個兒說那兒靈驗。
楊冬花卻是笑了笑不當回事兒,直到隔壁村一位老嫗帶著她懷著身孕的兒媳婦過來買東西,楊冬花是真的驚了一跳。
這位懷孕的婦人正是之前時常過來買東西的伍氏,年紀比楊冬花大了十歲有餘,這個年紀要是生得早的,都要準備給底下的兒子娶媳婦了。
都說伍氏沒得生了,沒想到幾個月不見,人家不僅懷上了,還能走這麼遠的路過來買東西。
伍氏拉著楊冬花的手,來到一旁小聲說道:“去往首府城的方向,隔著安城五六十裡路的樣子,有處小寺廟,上頭叫求子廟,可是遠近聞名的神乎。”
“我就是在那兒辦了一場法事,求上的,並沒有費多少錢,到我這個年紀還能有個孩子,真是上天的憐憫。”
楊冬花聽多了神乎的事,但是這一次卻是頭回動心,她看著伍氏挺起的肚子,目光裡有羨慕。
任家二房賺了些錢,可是沒有子嗣是楊冬花內心的痛,她得知丈夫上次去了趟江陵出了事,再也懷不上孩子了,她也死了心。
可是現在有這麼一個機會,她哪能放過,即使做一場法事花的錢多一些,她也是願意的,二房不差錢。
伍氏的婆母在外頭催促起來了,伍氏隻好告彆楊冬花,再次交代,“記得要尋到求子廟才靈驗,那兒香火旺盛,知道的人不少。”
楊冬花將地方記下了,找個時間跟丈夫去一趟,私下裡試一試,莫讓人知道,要是不靈也當沒有這回事,要是靈了,也是一個希望。
第二日,任家二房夫妻兩人借口說入城進貨,兩人坐上牛車就這麼出了村。
二房才出村口,便有一輛城裡來的牛車趕來了水鄉村,對方在村裡一路打聽,直奔任家大房而來。
任家大房院裡,任廣田穿著舊短衣正在劈柴,臂膀上鼓起的肌肉,一看就是乾慣了農活的漢子,使不完的力氣。
沈秋梅見丈夫在忙,她便回了屋給蓉姐兒做桃紅的衣裳去了。
這會兒小院外傳來牛車聲,從牛車上下來的兩人進了院子,對方一看到任廣田這模樣,臉上便帶上了笑容。
瞧著大師傅回了村,日子過得並不好,衣裳越穿越舊,想來日子難過,這樣的話,大概今日能將人請回去呢。
來的這位是趙師傅,先前跟任廣田一起做大師傅的,趙師傅門下先前也有十位徒弟,出師後就分到各分鋪去了,在安城百勝木器行裡勢弱些,手藝上也沒有任廣田細致有想法。